何牧生的娘是接生婆,这门手艺是祖辈上传下来的。村里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她帮着接生的,她还救过不少妇人的性命。要不是何牧生的爹拦着,村里的人能给她立生词。
这样的好人家,莫说跟他们有仇,就是有谁在背后说一句,都能引来旁边村民的侧目和白眼。
倘若凶手的目标不是何牧生,那就是他的妻子阿嫣。
阿嫣是云州城人,娘家距离发生火灾的那个巷子不远,家里是做小买卖的,算是城里还算富裕的人家,这与她之前的推测相符。阿嫣不是独生女,上面还有个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哥哥患有奇怪地口疾,舌头溃烂萎缩,导致口不能言。
阿嫣的爹娘为让儿子日后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把他送进济生堂做了学徒。前年在师傅的支持下自立门户,开了一间药房。药房的病人多是他师傅介绍过来的,师徒之间,医患之间,皆无矛盾。
“夫人这是在分析案情?”抱琴披着衣裳过来,见灯烛较暗,用指甲拨了拨。
“把你吵醒了?”周予安问,有些不好意思:“案子未破,睡不踏实,起来理一理思路,兴许能找到什么破案的关键。”
“夫人又不是他们云州府衙里的人,何必这么劳心劳力的。”抱琴打着瞌睡:“爷若是知道了,定然心疼!”
“我不是帮云州府衙,我是帮死者。”周予安叹了口气:“我是女子,亦是差一点做了母亲的人,我不敢想象她生前有多绝望。既然遇到了,那就尽一点心,帮她找到杀害他们母子的凶手。”
“我帮夫人一起找。”抱琴在一旁坐下:“夫人分析到哪儿了?”
“阿嫣的爹娘!”
“确认死者是阿嫣了吗?”抱琴歪在桌子上:“姑娘让来福去找阿嫣的哥哥认尸,这家伙儿净耽误功夫。”
“怨不得来福,衙门事情多,秦方又不在,他忙不过来也在情理之中。天亮后,定有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