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暗忖道:“果然是这样!这样一来,以后再要去探查他的一举一动,就麻烦了。毕竟,这里是突厥的牙帐,而不是神都城。而且,我手头上,也没有特别厉害的人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监视他。我固然怀疑上次的刺杀事件,是他在幕后策划,没有证据也是无可奈何啊!”
“罢了,人没事就好,认出就认出吧,他又能耐我何!”张易之说道。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且先去歇息吧,阙特勒那边,我自有区处!”
张大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忽然说道:“不过,我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还是探听到了他的一次重要谈话。”
“哦!”张易之眸光大亮:“你且说来听听!”
张大便把阙特勒和暾欲谷之间的密谈内容,细细地说了一遍。
张易之听得大喜,道:“张大,就凭你听见了这番谈话,被阙特勒发现这种事情,只是细枝末节。想我也是堂堂的大周使节,他既然没能当场把你抓住,就是无凭无据。无凭无据,又能把我怎么样!相反,咱们现在几乎等于掌握了他破坏两国盟约的证据,应该惶恐的,应该是他才是!”
张大听张易之说得如此轻松,把自己暴露身份的事情,轻易揭过,大喜:“真的吗?”
张易之笑笑,道:“你就安心回去歇息吧,现在应该是阙特勒失眠的时候了,而不是咱们!”
张大喜不自胜地去了。他知道,既然张易之这般说,那自己这次肯定是有誉无咎了,轻易立下大功,以后在张易之面前自然会更加得用,他的心怀不由得不舒畅。
看着张大钻入了他自己的帐中,张易之渐渐收起了笑脸,俊美的面容之上,慢慢地映出阴翳。他喃喃地说道:“原来你阙特勒和弋特勒虽然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并不信任哪,那我倒是要好好地利用一下这个机会,给你们添点油,加点醋,让你们乱上一乱。谁叫咱是你们的友邦……大周的时节呢,咱总不能对你们的家事不管不顾吧!”
畅想着这突厥草原因为自己的介入,而陷入混乱之中,张易之越来越兴奋。他忽然感觉,周围的天气,似乎又从酷寒的冬天,重新变成了炎热的夏天。于是,他坏笑着,重新钻进了帐中。这一夜,这三名俊美的男女颠鸾倒凤,如胶似漆,自不必说。
第二天早上,到了日出三竿的时分,张易之才起床。因着这两天,整个使团也就是在等默啜可汗班师回朝,好进行正式的和亲,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事,所以使团之内,气氛极为轻松。而今天,不但平时常常过来探望的云公主没有来,就连阙特勒也没有来,张易之睡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