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宝玉未来,贾母吃的没觉得有胃口,喝了一碗粥之后,放下碗筷,在那说着,
“你们说,这国子监的课业,为何那么多,宝玉回来的时辰,是愈来愈晚了,”
都说国子监的教习严,现在才知道,严的不是一点半点,陪坐在身边二太太,也有些神情异动,可依旧是闭口不谈,邢夫人倒是想说,可眼见着老太太有些难受,这话她也不敢接上。
轮到王熙凤吃完一个春卷,喝了点粥之后,这才笑了笑,
“看老太太说的,国子监那门槛,您老又不是不知道,都说严师出高徒,若是不严,等来年科举,国子监若是没有上榜者,脸面何在,我倒是听说,国子监那边,每每傍晚的时候,都是解读策论,现在回来得晚,应该就是因为如此。”
对于这些,王熙凤并不在意,她到是觉得,能考上的,依旧能考上,考不上的,那也难考。
“你倒是会说,想来确实如此,如今宝玉读书勤奋,也是了却了我老婆子的心愿,对了,前院的事,你可勤去瞧瞧,修园子的事,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我倒是知道,其他几家,修缮府邸的事,已经动工了,”
老太太眼里闪着莫名之色,那几位府上,除了吴贵妃娘家大动干戈以外,其余几家,并未大兴土木,看来是不争了,虽说如此,有时候,不争也是争啊。
“知道了,老太太,前院那边,我可是一天未落下,就连夜里,也都要过去瞧瞧,宋大匠那边,进度也不慢,后面几个园子,都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就剩主殿的选址,说是,还要再看一看位置。”
也不知要看什么位置,原本拆建的地方,又给填实了,就在众人疑惑之际,门外一阵喧闹,就有婆子在那拦着人,可是一阵推搡,茗烟径直跑了进去,
“奶奶,奶奶,出大事了,宝二爷在酒楼贺喜宴请同窗,谁知和青莲书院的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如今被兵马司的人抓了,关进大牢了。”
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嘴上也说不清楚什么事,就这般喊叫冲了进去,让屋里的人心神巨震,尤其是贾母,脸色一白,嘴里喊着宝玉二字,桌上的碗筷,也都被打落在地。
眼见着如此,众人赶紧上劝慰,只有王熙凤柳眉一挑,骂道;
“你个狗奴才,胡言乱语,国子监下了学之后,不是被你接回府上,哪门子贺喜酒宴,竟是胡说。”
也许是二奶奶平日里积威甚重,这一嗓子,吓得茗烟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解释道;
“回二奶奶的话,奴才是在外面等着二爷,下了学之后,二爷上马车,吩咐奴才,去青湖南头那家新开的友来酒楼,说是宴请西舍同窗贺喜,要了十几张桌子,谁知,同厅堂的,还有青莲书院那一伙人,不知怎么,就发生口角,在屋里打了起来,”
而后,哭丧着脸,指了指自己面目,早已经鼻青脸肿,继续道;
“奴才想着进去护着宝二爷,谁知院里那些车夫小厮,也跟着打了起来,恰好店小二报官,兵马司的人来了以后,就把所有人,都押送回兵马司了,”
也不知是说的太快,还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王熙凤听了有些纳闷,这所谓的贺喜,她怎么不知道,青湖南边的酒楼,她倒是知晓,饭菜味道独特,生意火爆,之前还想着,是不是也做个酒楼生意,关键不是在这,十几桌酒宴,应该要不少银子吧。
“照你这么说,就连青莲书院的人,还有国子监的人,全都给押走了,”
“是,奶奶,奴才亲眼所见,其中一位当官的,奴才听着应该是姓左。”
茗烟想了想,确实是把人押走了,而且那位左大人,看来地位不低。
“老太太,您也别担心了,抓的也不是一个人,国子监那么多学子,加上青莲书院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那些人府上也坐不住,还有那位左大人,应该是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安和的亲眷,随后,我再派人去瞧瞧。”
既然人是兵马司抓的,那也好说,毕竟都是老亲勋贵,这点脸面是要给的,无非是花一些银子。
“好好,原来如此,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你这就派人去问一问,看看宝玉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至于其他的,暂且不要打听。
“是,老太太,”
王熙凤应了声,这就去前院,准备让赖管家亲自过去看看,心中也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那么巧呢。
而京城,也随着此番打斗,各家各户,也都知晓了,不少府邸,随之派了人,去了兵马司衙门那里,准备把人领回来,可刚到了衙门前,就被兵马司值守的兵丁,拒之门外,黑压压一片人,都堵在衙门口,可无论怎么说,衙门里的兵丁,始终不让进。
这举动,显然是惹怒来人,不少人纷纷上前,拍打府门,把铜铁门敲得震天响,锁链哗啦啦与叫骂声,掺合在一起,许多头戴方巾的管家,带着小厮,围在府门口,被火光照应着脸上的怒意,
“开门啊,快开门,左大人,我家小公子不过就是去吃个饭,动了手,犯得着锁进大牢吗?”
“是啊,左大人,无非是年轻气盛,动了手,何错之有,快把人放了。”
“左大人,您可要想好了,您关的这些人可不少,明个早朝,我家老爷定要在御前,讨个说法。”
几乎是围着的人,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位管家,一身华贵的衣裳,领着十几个小厮,冲了进来,大声嚷嚷,
“左大人,我家公子可是圣上钦点的贡生,若是这等冤屈传到宫里.”
外面吵闹,
门内众多官兵,也是满脸的忐忑不安,尤其是今夜巡视的校尉,站在那脸色难看,知道抓了人麻烦,没想到来了那么多人,
“校尉,咱们真的不开门,是不是要去请示左大人,这些人可不好打发啊。”
身后的一名伍长,一脸的忐忑,兵马司一直以来都是受气的衙门,什么时候,那么硬气了,
“少废话,把门关好,左大人有令,今夜,谁都不见,”
“是,校尉。”
众多兵丁低着头,应了话,可心底的忐忑,怎么也掩盖不住,还有人想再问,却不知校尉早已经脚下抹油,溜之大吉,只留下他们几个兵卒,大眼瞪小眼。
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