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王爷,殿下,金陵城监督御史蓝大人呈递卷宗,是金陵新北大堤案子,复印拓本在此,还请王爷殿下过目。”
苏州城,
江南大营主帐内,一位亲兵,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一个秘闸托在手中,
此刻,
东平王穆莳已经换了一身锦服坐在主位,楚王周崇则是盘坐在的东首的位子上,品着茶点,都说苏州城的茶点,乃是江南一绝,果真不假,
瞧着亲兵送来的秘闸,楚王倒是来了兴趣,
“王爷,这倒是有意思了,江南的案子,不送到京城内阁,刑部,往咱们这边送,难不成想要王爷来审案子?”
看似是说笑,但眼神却有些玩味,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可见是案子有些难了,或许牵连甚广,
“殿下说的不错,江南的案子,有几位京城来的大人,还有皇城司杜指挥使在,何来送到此处,所以,这个秘闸,小王可不敢接啊,”
穆莳不为所动,金陵城何种摸样,他东王府岂会不知,一群朝堂上的酸儒,在那争权夺利,但为何最后,会攀咬司设监的掌印杨驰,是为了织造局,还是为了对付宫里的那些阉人,想到此,穆莳猛然一惊,或许文官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这个秘闸更不能碰了,
“那既然不能接,可是秘闸送了回来,又当如何?”
楚王也知道这是烫手山芋,可是到了眼前的东西,就算送回去,也是落了脸面的,至于是何事,他也听说了,金陵城的水灾,也不知是谁,胆大妄为,竟然敢毁堤淹田,这可是震惊朝野的大案,此番呈递,也不知他们内里藏着什么心思,想到此,也没了心思再去看,
“殿下放心,既然送来,何必再退回去,但想要不问,又不可能,所以需要殿下,和小王共同修书一封,和此秘闸,一同送往京城,呈递给皇上,如何。”
这样做法,既避免卷入金陵城里的案子,又能和皇上那边汇报情况,怎么说,他也没有白来江南啊,
“好,就依照王爷所言,此事不能耽搁,呈奏之后,就把江南近况,一并附上,来人啊,笔墨伺候,”
楚王周崇显得急不可耐,竟然还有着一股兴奋在里面,待伺候的下人端来笔墨纸砚的时候,穆王爷笑了笑,拿起毛笔便写了奏报文书,而后落了款,把折子递给楚王,瞧了一眼没问题,也在最后用了印,就这样封存以后,让皇城司人走水路,用快船进京,
楚王本以为事情完了之后,就可回去休息谁知,穆王爷却又说了一句话,
“殿下,小王以为,应该集结兵马,在运河之上,伺机而动,寻找战机,小王想着,以江南大营五千人马为本,加之金陵府军,扬州府军,还有苏州府军,共两万余人,以卫军楼船护卫,本王准备出兵,”
“什么,主动出击,不知王爷准备打哪里?”
还想着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楚王,有些不明所以,好好地守着运河防线,怎会有此想法,纵观运河西岸,能让大军登陆的地方不少,可是补给困难,如何大规模用兵,除非,直接去打阳平,可是阳平那里,早已经被白莲教攻下,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殿下,打阳平,大军早已经准备待命,而且卫军的快船,始终是盯着此处,阳平城内,白莲教主力,早已经北上,想来去攻打西河郡城了,此刻空隙,以楼船为跳板,大军突袭阳平,拿下码头重地,这样一来,阳平唾手可得,而后,以两万兵甲,截断白莲教退路,此战可胜之,殿下要想想洛云侯和北静王啊。”
看似说的大意,其实不然,是东王府接到了密报,阳平城内,几乎无一兵一卒,只有那些投了白莲教的匪徒,控制着阳平,天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把握不住,剿灭贼军之战,只有洛云侯和北静王有军功,那东王府和楚王,寸功未有,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吗。
“这,会不会太突然了,只有两万兵甲,如何能守住白莲教反扑,要知道,焦可领三万,加上阳平还有魏太守的残兵,也只是守了不到两日,便匆匆北逃,”
楚王不懂军略,还是有些担心,人多人少,还是能看清楚的,去得兵少,少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殿下,若是不然,小王亲自领兵前去,殿下在苏州统筹大局,由焦老将军坐镇,必不会生乱,”
话说两端,既然殿下担忧,不如留守此处,
“不行,王爷既然敢去,孤怎可留在此处,何时发兵?”
楚王一听东王想一人前去,怎可答应,立刻改了口,就是在船上待着,那些贼人,也不可能有楼船的,
“事不迟疑,现在出兵,一个时辰以后,就能到对岸的阳平,”
穆莳起身,撩起下摆,已然换上了轻甲,可见是早有准备,见此,楚王周崇也是无奈,招了招手,让身边禁军去准备,
这样,
一行人带着禁军等,急急忙忙登上楼船,楼船上,金陵府军统领冷丹东,扬州府军统领向正肃,已经在楼船上等待着,楚王和东平王也未理会与他们,即刻下令,扬帆起航,楼船顺着运河南下,船随风而走,速度极快,但楼船笨重,说是一个时辰,那也指的是河中快船,几近两个时辰之后,
河对岸阳平码头,已经遥遥在望,
此时,
楚王也不顾不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带着一众禁军,登上楼船最顶端,朝着西面观望,只见阳平好似死城一般,了无生气,不说看不到百姓的烟火气,就连那些所谓的白莲教贼人,也没有瞧见,只有码头上的一处酒楼上,挂着一个孤零零的旗帜,更别说能看到什么贼军在里面,看来王爷所言不虚,
但河里大小船只几十艘,几乎快布满了河面,这不是早就暴露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