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埋多年的感情

意识到这一点的晏盛平心里涌上难以言说的狂喜。

显然,他被这狂喜冲昏了头脑,这个轻轻浅浅、本来没有什么邪念的吻很快过了界。晏盛平勾着顾行歌脖子的手慢慢地移动到她的后脑,将对方压向自己,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往下探去。

微凉的手指触摸到顾行歌衬衫下露出的皮肤,顾行歌突然发力,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晏盛平推开。沙发和玻璃茶几之间空间逼仄,晏盛平蜷起的手肘正好撞在茶几上,因为力道的原因,茶几被推开了一段距离,在滑行的过程中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尖利的声音,只剩下两个人各自压抑的呼吸,难堪的沉默蔓延开来。

顾行歌有那一刻憎恨起自己这双任何黑暗都夺不走的眼睛,她几乎能清楚得看清眼前这男人脸上的最细微的变化。她看着那双不再稚嫩、不再轻狂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褪去最初的情、欲,然后染上了某种沉郁的色彩,坚持、幽暗……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对方呼之欲出的某种浓烈而痛苦的感情。

即使这样,晏盛平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盯得她差点要回避退缩。

如果面对的是叶锦言的话,顾行歌或许还会有有点悲哀地想,原来自己已经孤独了那么久,久到无法调动她引以自豪的自控力,去拒绝这样一点点靠过来的温暖。

可是当面前的人是晏盛平的时候,顾行歌从来不会觉得局面不受自己控制。

晏盛平看着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低地笑了一声,终于垂下眼睛避开他的直视,用最自然的语调说:“怎么样,该觉得满足了吧?”

“我没有。”晏盛平静静地打断她,他还保持着那个被推开的姿势,轻轻地抓住顾行歌的手,即便是感觉到了顾行歌身上传过来的在明显不过的抗拒之意,他没有松开。

顾行歌甚至感觉到了骨头被压迫的疼痛。

“我没有,”顾行歌又重复了一遍,“莫行云也好,顾行歌也好……你什么时候正眼能看着我,听我说句话?不是把我当成那个什么……什么……”

他停下来,带着因为嘶哑而变了腔调的嘲讽的笑出声,“被自己救过的学长?”

他一字一顿,格外隐忍、也格外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一辈子,欠你的太多了,你也不用每时每刻都来提醒我。”

顾行歌呼吸一滞。

晏盛平死死地攥着她的手,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强势:“还是你在提醒你自己,不管是我还是什么人,都只不过是跟你互惠互利的关系,我们两个之间就只是责任,或者是上下级之间的一笔账,还完就干净了?顾行歌,你不是自虐不肯原谅自己……”

他盯着顾行歌,尽管他可能什么都看不清,可就是让人觉得,那目光仿似有重量一样,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你是不肯原谅所有的人,你自己心里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心里痛快!你心灰意冷么?你心灰意冷个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