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歌抬起手,非常缓慢地压下了季宽老婆伸出的手指,用鞋跟轻轻地在地面上点了两下,公事公办地重复了一遍:“会客厅这边请。”
季宽老婆显然也看见了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安:“你……”
顾行歌却突然往旁边错了一步,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小声说:“等我请还有脸,等别人请……就不雅了吧?”
季宽老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一甩头,踩着细高的鞋“哒哒”地走了。
那个高管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行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看爽了是吧?干活去!”
顾行歌目送着张太太仪态万方的背影,反而觉得这个女人不傻,知道趋利避害,即使气疯了变成个泼妇,也是个打扮得得体漂亮的泼妇,虽然大规模无差别攻击,却也知道看人下碟。
其实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智商和情商都应该在可接受的“正常”区间里,然而总有人看起来那么卓尔不群,很多时候却并不是他们本人的问题,而是被某种不幸的客观环境逼的。季宽这一任的老婆,正常的时候,或许也是优雅矜持的,甚至可能非常会说话,会讨人喜欢,可是现在不正常了。
因为她是那么的了解季宽。
干出这一遭,并不是因为她智商变低了,而是当年她战胜另一个女人的法宝不见了……季宽不再留恋她,哪怕装可怜在他眼里都装不像了。
他喜欢你的时候,哪怕你再强硬,在他眼里也是故作坚强,值得呵护,有一天他不喜欢了,即使你真的是柔弱无辜小白花一朵,在他眼里也是充满了做作的毒妇。
男人轻轻吁了口气,小声跟顾行歌说:“怎么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啊……哎,我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怕让她咬一口?”
男人是张轩后来替换上来的一个高管,不知道顾行歌到底是个什么背、景,但是看她的气场和说话方式,估计她是个能管事的,现在事情解决了,自然是想要说两句话调节一下气氛。
顾安安用同样小的声音说:“我年轻那会,是四十八小时不间断登山俱乐部的,最善于挑战身体极限,以及对付半路上蹿出来的野狗。”
男人乐了。
顾行歌摆摆手,转身回楼上去找承叔说事情。心说天下那么多“有心计”的人,心机怎么都不用在用得上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