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妩一边想着一边磨磨蹭蹭的向着正堂走去,可是到了正堂却连殒的影子都没见着,反而侧对门口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长衫外头还套了一件马褂的中年人。
这么大热的天儿,穿成这副模样也不嫌热得慌。
靳妩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却也不敢贸然开口,毕竟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这轩王府里头的人可没几个简单的。但是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似乎又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靳妩正暗自纳闷,殒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外做什么?”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幸好她方才没有轻举妄动。
靳妩打了一个激灵,那中年人听到了声音也转过身来,却见他那马褂之上还拉拉杂杂的挂了一排剪刀和量尺。
这人好像有些眼熟……
靳妩再一细看,这不是那传说中的白掌柜吗?
殒居然把这位大名鼎鼎的白掌柜都给请到王府里来了。
不对……白掌柜是个裁缝,他请个裁缝过府来做什么,总不能是专门请来见证他是怎么教训下属的吧……
“就是这个姑娘?怎么现在才来,白叫我等了这么久,看来你这个王爷做的也不怎么招人待见。”
“……这位先生难道就是传闻中那位宁弃满头翠,不舍一尺白的白掌柜?”
“不错,说的正是老夫我。都是些虚名罢了,老夫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量体裁衣的尺夫子。但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得很,见了老夫非但不高兴反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白掌柜的名声在这煜都里头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则是因为他量体裁衣的手艺几乎可以称得上独步天下无人能及,煜都里头那些个官家小姐、夫人名媛宁愿舍了满头的珠宝珍萃,只为换得这位白掌柜亲手缝制的一方丝帕。所以才有了宁弃满头翠,不舍一尺白这么一句打油诗。
其二是因为这位白掌柜可是出了名的架子大,脾气又十分古怪。据说不少达官贵人抬着重金上赶着请他到府上裁衣,可是他却谁的账也不买,除了他的母亲。
最后也最出名的却是白家的那些旧事。
“白掌柜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您。”
“嘿,你当老夫喜欢来这破地方。要不是我这个好侄子求到了我母亲面前,扰了她老人家的清静,我才懒得来这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儿人气儿的破地方。”
“原来如此……什么?!侄子?!”
靳妩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却猛地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原来这才是他得罪了无数达官贵人却还能安然活到今日的原因。
他竟然是当今轩王的叔叔,景帝的内弟。按辈分来说,景帝还得叫这位传说中的谢老夫人一声姨母。
别说他只是脾气古怪了些,就算他往那些个达官贵人的脸上扔鸡蛋,又有谁敢跟当今皇上的内弟过不去。
“不错,谢老夫人,也就是这位白掌柜的母亲,是我母亲的远房姨母。所以这位白掌柜也就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弟,按辈分来说自然就是我的叔叔。”
对了,谢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