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几路,留下杂乱的马蹄印向着教宗国的各个方向离去。
待骑士们离开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天空中唯有类似“永不复生”的渡鸦嘶哑鸣叫声阵阵响起,鸟儿从高空中兴奋地俯冲而下,飞入本意神圣的教堂之中,飞向了那些正要滋养蛆虫的尸体,直到再被人发现为止。
隔天一早,约翰神父惨死的消息便被传遍了翡冷翠的大街小巷,尽管教廷的势力极力地想要阻止事态的发酵。
不断地向民众解释约翰神父的死因只是一场可怕的意外,没有任何的人为的因素存在,更不存在传闻中的阴谋论调。
但人们还是愿意将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成为朋友或是家人之间餐后的闲谈。
各类不同的解读层出不穷,有些夸张又离谱,牵扯到玄而又玄的关联,还有些则自己成立了一套逻辑,认为一向好心的神父遭受了丧尽天良的谋杀,而教廷则是在为了凶手开脱,隐瞒真相。
只不过这场舆论的风波并未持续太久便慢慢的消停了下来,毕竟一名神父的死去不会对多数人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更多的人士也是在今天的消息传出来后,才认识了名叫约翰·台彻尔的这名神职人员。
主城区内闹得沸沸扬扬,而远在城西尽头的圣三一学院内则是对这类的消息完全不感兴趣,那些贵族的少爷小姐们只顾得上白天完成课程,夜间消遣娱乐,对于这一类的事宜向来习惯于充耳不闻。
下午的第一节课,见证过一切发生的太阳依旧保持着它的明媚,对于世间的琐事表达了沉默的态度,只是静静地照射着万物。
而在宽阔无比的校园之内,众多的教学楼当中,唯独有一间教室却拒绝了这份神明伟大的施舍。
用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墙外,反而采用了几盏油灯为上课的学生们照明。
这间教室内没有桌椅,没有讲台,也没有书本,而是让学生坐在各自的画架后面,将丰富的颜料挥洒在画布之上。
在教室的最中间站着几个体型标志,面容中规中矩富有棱角的中年男人,他们穿着守旧的衣服,面无表情,僵硬得像是大理石柱一样。
也毫无特点地一动不动站成一横排,成为作画的模特供学生们临摹,似乎是站了许久双腿都已经开始麻木发痛。
他们脸上的表情渐渐有了些许的变化,变得苦大仇深,又似乎几个人已经保持着站姿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教室内的油灯一方面是为了让学生们可以看清画布,而另一方面则是摆放在了几个男人模特的身边,用来成为画面中唯一的光源。
这门艺术课程的授课教师是一位中年的妇女,灯光照耀之下可以依稀见到她脸上的皱纹已经从额头堆到了眼角。
面容严肃,浅色的发丝已经在长年累月当中被多种不同颜料染成了七彩斑斓的模样,怕是用水也难以洗回最初的样子。
穿着的衣服极其的古朴,朴素的长袍上也难免都是颜料,戴着的手镯戒指还有项链像是一面面镜子似的反射着光亮,向着学生们提醒着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