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贺眼睛半睁不睁,半闭不闭,犹豫了半响,“此事纵使百般难做,但只要把心一横,此事便可以迎刃而解。”
施小锦听见杜贺如此说,心里登时便亮堂了,“杜先生请说。”
“屠夫尚有九分狠,将军怎可无毒心——姑娘,只要把这些戏子一刀都抹了,待那些贵胄们酒醒,你就只说是他们醉酒做梦了,如此一来,不是就没事了。至于王爷那边,相信王爷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杜贺说这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见惯了这门第内廷的大人物,纵是帮闲的,也不能够轻易小看了。
施小锦心中不禁一抖,自她来到了这大清朝,她就知道这里杀人不偿命,偿命的就不是杀人的了。她上回杀人就是因为被欺负,所以才逼不得已,动手了,但是这一次,那群戏子根本就跟她没有半点冤仇,而且同为女子,施小锦还曾在心底无数次的可怜过她们,为了生存,才出此下策,而今若真是因为自己而一缕香魂归九泉,那自己不是成了自私自利、草菅人命、是非不分之徒了?
“先生,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施小锦面露酸楚,眉心都皱成了八字型。
杜贺看着看着院中黑漆漆的一片,似是在看着什么东西。施小锦知道,杜贺是不愿意对着自己是因为——他定然是觉得自己刚才出得主意干脆利落,施小锦不愿意采取,驳了他的意思,老人家脾气大,跟是对小辈、贴别是女子瞧不上眼。
“不杀倒是可以,只是若日后有人将此事告发,趁你们懈怠的时候暗中观察你们,捕捉一切证据,到时候你们不认都不行,然后就等着大家一起死吧。”
杜贺说完,假装咳嗽了两声,给施小锦随便行了个礼,意思意思,便离开了王府。
小全子送走了杜贺,回来便看见施小锦冷得好像冰块儿一样的脸。
“把柴房里的女子都杀了,做得干净利索一点,尸体都换上平常人的衣服,丢在乱葬岗作罢,别忘了,走的时候留神一点,不要被人看了去,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