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

她们对视一眼，顾梓宜起身开门。

沈彻站得笔直，立体宛若雕塑般完美的五官清冷无比，只是眼底充斥着不明的情绪。

顾梓宜上下打量他，揶揄道：“空着手来的啊？”

沈彻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两下，薄唇抿得更紧：“下次补上。”

顾梓宜“啧”了一声：“进来吧。”

主卧里，温南初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待到沈彻在她旁边站定，她头也不抬地问：“有事吗？”

“来看看你。”沈彻十分自觉地坐下，身子前倾，仔细地端详着温南初。

温南初斜睨他一眼：“你应该在手术室外等安安。”

沈彻却忽然噤声，半晌没有动静。

温南初奇怪地抬眸，发现沈彻狭长的眼睛深邃幽暗，好像黑洞，下一秒就把人吸进去，然后紧紧包裹。

“手术室外面很难受。”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从缥缈的远方传来。

温南初闻言嗤笑一声：“难受的该是里面的人才对。”

可是沈彻的神情太过平静认真，竟让她心里真的隐隐觉得，他在手术室外感到极致难受。

其实沈彻用的词很轻描淡写，站在手术室外，看着门上闪烁的红灯，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打开的大门。

一切都让他呼吸不过来。

他好像又回到前世无望的时刻。

熟悉的白光、熟悉的场景，沈彻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关于重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或许只是他一场求之不得的梦。

他其实一直都在那扇冰冷的手术室门外。

但是眼前活生生的温南初，眉头微皱皱起、眼底流露着不耐烦的情绪，蓦地让他的一颗心落到实处，如同被北上的暖流紧密包裹。

不是梦。

沈彻肩膀微不可察地松懈下来，紧抿的唇角也松开：“是……里面的人更难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