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没了,没了。
他心头的那架彩虹没有了。而且那架彩虹还不是自己消失的,是有人,有人用肮脏的颜色将那彩虹污染旋盖住的,他们消灭了他的彩虹,他自然也要让那些人难过。
但现在,他很难过。
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的神情都恍惚的厉害,他的目光不住在那些照片上流连忘返,以此才能有那么一点希冀。
警局里,李琢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王汝清在整理资料,左伊低着头思考着不能言说的事。
办公室的窗子对着警局庭院中的一个小花园,透过干净的窗子能将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外面阴沉的厉害,本来一碧如洗的天空变得昏沉沉的,好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在不住的摇头晃脑。
起了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簌簌作响,无数的枯枝落叶从枝桠落到地上,先是被不留情面的风吹去,又被不入眼的人踩了上一脚,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冷酷的风中不断翻滚,每一次翻滚都好似在诉说着一种不甘。
海角台风即将登陆,一场暴风雨也要在这个终年潮湿的城市炫耀一下自身的威武。家家户户都紧闭了门窗,连尽日只知躺在大门口晒太阳的小柯基都聪明的钻进了保安室的门户中。
左伊按照往常的习惯,将自己的椅子移到窗口,缓慢的点燃了一支烟,又顺手拿起那个一直被李琢嘲笑六十多岁的老大爷都不会用的收音机,放一支缠绵至极的《梁祝》。他尽力想那口烟吸的缓慢而又优雅,争取对得起目前很流行的“斯文败类”这个词。
但左伊还是失败了,音乐听到一半的时候,他狠狠的将烟头掐灭,不顾一点道德的扔在自己的脚边,狠狠的踩了几下,然后手掌一挥,将那破旧而又沙哑的收音机推到了自己脚边。
王汝清略微震惊的望一下左伊,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左哥,怎么了?心情不好?”
左伊摇摇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瞪一眼李琢:“没,就是想起了昨晚某人将呕吐物吐在了我家的沙发上。”
正在打游戏的李琢耳朵里插着耳机实在是没有听见左伊的话,只是看见左伊看了一眼自己,立马报以同样的傻得不能在傻的微笑。
左伊也不理他,径直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他心里烦的要死,现在很多的线索都在印证着他那个大胆的猜想,可那个猜想他一想起就吓得要死。
他一方面浑身发抖的告诉自己那根本就不可能另一方面内心的好奇心又不断的驱使他自己去求得其中的细枝末节。
动机到底是什么?左伊皱皱眉,拿了一件外套,也不开车,冒着大雨将至的危险出了警局。
这个城市里从来都不缺乏四通八达的道路,可现在横着他眼前这样多的道路,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甚至掏出一个硬币,约定正面朝上就往东,反面朝上就往西。
“西?”左伊收起了硬币,将连帽衫的帽子带上,漫无目的往西边走去。
他知道,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更不是小说,不是他一动便能遇见一个情报人,不是他随便一走,就能获得大量的信息,他想要信息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寻找,他想要侦破案件,他不费一点功夫怎么行得通?
他拿出了衣服里的电话,他要去的地方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甚至觉得自己永不会去而已。
“叮——”他手机的铃声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眉头一皱,现在他真的最害怕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是?”左伊还是接了电话。
“是左伊吗?”对方的声音与凶手的声音并不一样,左伊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
“是,你是?”
“刘国正。”对方报出了名字。
“刘国正?”左伊身体一怔,果然是躲不过的。
“是的,我们见过面的,刘长旺的案子,你还记得吧?”
“记得,你有什么事?”左伊问。
电话那边轻轻的笑了笑:“有人要杀我。”
左伊身体又是一怔,根据李琢的资料显示,那家全盛科技有限公司是刘国正的,王三的楼盘也是刘国正的,怎么看刘国正跟凶手之间的关系都很微妙,怎么现在反倒要成为受害人?
“什么?有人要杀你?谁?”左伊冷静的问。
但对面刘国正好像比他还要冷静,甚至语言中总有那么些笑意:“一个男子,今天我在罗兰高尔夫球场的时候遇见的,他说是个杀手还在美国做过保镖,很专业的,说三天之类要杀我。”
“哦,是在美国经过专业培训的啊,怪不得手脚那么利索。”左伊暗暗想。
“那你应该打给警局,并不是打给我。”左伊友好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