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蛮脚步一顿，看到小林子，忙的就要上前掐了小林子往前走，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小林子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不但不肯走，还反过来抓住了卫小蛮问：“那个男人是谁？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

卫小蛮不愿意叫赵濯江眼下的情景被别人看到，便胡乱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皇后与陛下早就已经貌合神离，皇后会挑选一些精壮男子入宫寻欢作乐，只怕就是那其中一人吧。”

说着就要拉小林子走：“时候不早了，我现在就做法，送你离开这里。早一些去地府，或者还能遇上好的机会，投胎到富贵人家，免了下半生的愁苦，也是好的。”

小林子却不肯，他眯着眼睛望着那个男人，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却又说不出来。卫小蛮便道：“小小孤鬼，你什么不好看，偏要在这里看这些，你再不走，我可就不管你了！”

“是他！是他！”小林子却忽然想了起来，他拽住卫小蛮道，“我记得这个人，蜡烛坊后面的那个假人！我一直当他是个假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真的！”

卫小蛮一听，不忙着走了，她半转过身来问道：“什么蜡烛坊的假人？”

小林子就道：“我是掌管坤德宫烛火的太监，所有的烛火一应事宜都归我管。蜡烛坊则是宫中各处用得剩余下来的蜡油堆积的地方。那后面有一个大缸，里面都是蜡油。不知道什么时候气，蜡油缸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睁着眼睛浸泡在其中。那天是我是经过，看到一个小太监吓得直往我这里跑。嘴里喊着见鬼了见鬼了，疯了一般。我就忙跟着过去看，一看，发现腊油缸里多了一个人，长得倒是齐整，可是用手去探，却是已经没气儿的了。喊太医过来，也说那人早就已经死绝。可奇怪的是，他的样子却一点儿不像是死了许久的人。反而像是一睁眼就又能跑能跳似的。”

卫小蛮便问：“这件事情后来是怎样处理的？你呢，你又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件事情？”

“我把这事儿跟坤德宫的主事大人讲了之后，弗月姑姑就带着人过来处理了。后面怎么着，我就不知道了。弗月姑姑当时告诫我，宫中本就因为陛下的病情不甚太平，让我不要和人和人说起这件事情，免得宫中上下，乃至朝堂之上都不安稳。我自然是听命做事，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的。哦对了，弗月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亲近女官，听说还是当年跟着娘娘从陆家一道嫁进宫来的，信任得很。”

“弗月，”卫小蛮慢慢念了一声，她问，“是不是一个长着容长脸，模样清丽的女子？”

小林子点头：“说起来，你和弗月姑姑倒是有点儿像，都冷淡得很。不过你是不笑的时候冷淡像仙女，弗月姑姑却是冷得像块冰，我进宫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她笑过。”

卫小蛮瞧了他一眼，小林子忙“嘿嘿”笑了两声：“我这讲的都是真心话，姑娘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好人。”

忽然听到室内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女声尖叫，把小林子和卫小蛮都吓了一跳，小林子忙的躲到了卫小蛮身后，卫小蛮则脸上绯红，半侧着身，视线往那远处乱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