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昀一瞅是56度的牛二,顿时直咧嘴。
“随意。”
吕振华给他倒了半杯,而后自斟自饮——一口下去三分之一,呛得咳嗽。
雷昀试探着抿了一口,酒味实在是太冲,好歹一咬牙一闭眼咽了下去。
“怎么不吃?”
吕振华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显得很拘谨,可能是觉得作为“客人”不应该先动筷子。
“您别客气,我已经吃过一些了。”雷昀急忙说道。
“味道不错。”
“嗯,还行。”
“喝口?”
“奥,好。”
“双汇?”
“那便利店也没别的牌子。”
两人都不太擅长聊天,只能问答模式尬聊,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没有话题可聊。
雷昀像是个局外人、旁观者:他很少吃,共同举杯的时候也仅是蘸蘸嘴唇意思一下;而吕振华则是渐入佳境,呲溜呲溜抿着酒,有滋有味欢快地啃着烤兔子,似乎已经忽略掉雷昀的存在。
“这战斗力......”雷昀瞅着吕振华眼前那小山似的那堆骨头,心里暗自嘀咕。
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吕振华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那会“离家出走”避难又忘记带钱包,结果连买创可贴的钱都没有,好在他家离队里宿舍不远,要不然真就彻底悲剧了。
雷昀猛然觉得眼前这个在队里说一不二的臭驴脸“很可怜”:队里“耀武扬威”家里忍气吞声?破案一把好手而内战一败涂地?
案件不断,又恰好是川海即将承办国际会议的节骨眼上,压力可想而知,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后院起火,吕振华此时应该也会有种无力、挫败的感觉吧?
脑子累,心累,却又没有喘息的余地,所以他今天才会显得疲倦、反常?
“我......”雷昀又不由得地想到了自己。
像是同病相怜,却又完全是两种境地,但同样会造成困扰,大脑的运算空间不可避免被部分占用。
他几次想试探问一下,可话到嘴边又没能说出口,始终憋不出“嫂子”这两个字。
吕振华没有提及“家事”的意思,而按照男人之间的默契,他似乎也不该问。
问了又能怎样?一个单身狗、新人出谋划策去调和队长的夫妻关系?
即便作死问了,也只会让气氛更尴尬。
“吕队,案子......”雷昀找不出别的话题,只能扯到案子上面。
“喝酒,明天再说。”
吕振华放下酒杯,摆摆手,掏出一支烟点上。
“好。”雷昀苦笑一下。
半支烟的时间后,吕振华猛然眯着眼没头没脑问道:“当时为什么报警校?”
雷昀微楞,而后耸耸肩:“不为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警觉的表情,习惯性托起下巴颏、微皱起眉头,像是在揣摩吕振华的用意。
“你俩的档案我看过了,嗯,确实都很优秀,”吕振华点点头,抿了口酒,像是品味地咂了下牙根,“以你高中的成绩......考个985、211应该很简单吧?为什么要警察这一行呢?是因为你父亲......”
“不是,是,确实我符合保送重点大学的条件,但我有选择的权利吧?对,爱好而已。”
雷昀打断了他的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后目光与吕振华对视片刻。
“陈曦呢?”吕振华撇了下嘴角,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