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视力一向很好,可以清晰地看见工厂后的山坳处有源源不断的泥水洪流裹挟着树木往下倾斜滑落。
宫泽迟紧抓住她的手掌,与其十指相扣:“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噼里啪啦”的声响从身侧传来,随着又一阵剧烈的震荡,建筑体上的水泥瓷砖正像被卷入了高速旋转中的破壁机那般,四处飞溅。
扬起的尘土又被淅沥的雨点裹挟,给大地涂抹上一块又一块丑陋的斑点。
然而很快,这些斑点的痕迹被雨水冲刷晕染地更为脏污不堪。
柏油马路的中央,更是忽然迸开来无数道裂痕——
像某种飞速生长的‘枯枝’般,迅速往四周蔓延开来。
鸦隐反应过来时下意识往下看,脚下的柏油路正迅速陷落下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宫泽迟长臂用力一揽,堪堪将鸦隐从陷落处拉回了平整的地面。
二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紧张。
这时候也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径直往地面上的裂痕还没有延展开的前方,迅速奔逃。
一路‘兵荒马乱’,不但要小心地面是否还会再度开裂,还要防备从周围建筑物上剥落的钢筋水泥。
即便是在重生前快被迎面袭来的泥头车撞上的前一刻,胸腔里的心脏都不如此刻跳动得如此急促。
她的呼吸里,不仅充斥着雨水与尘烟混合的土腥味儿。
更因为高强度的奔跑跳跃,所导致肺部像破旧的风箱那样——
每‘抽拉’一次,都发出呼啦啦的喘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一连跑过可能有2个街区,强烈且持续性的震动终于稍稍停止,鸦隐得了稍许喘息的时间,奔跑的速度渐缓。
刚回头往身后一瞧,便见原本她和宫泽迟刚才跑来的那片停着数辆小轿车和小电驴的位置,已经成为了一片下陷的空洞。
“轰隆隆——”
又是一道骤然响起的巨响,鸦隐舒张着发麻的手掌,侧头看向身旁的宫泽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