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了一丝动静，卫夫人的脸色彻底冷下来。

“跪下！”

她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她是要我跪下，正掀了被子准备下床，便听见扑通一声。抬眸望去，小莲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不知这是唱的哪出，只好先静观其变。

“小莲，你自小凄苦，我将你留在卫玠身边，是想要你好好照顾她，可我不过出门几日，卫玠便被人砸伤了额头。你作为贴身侍女，该当何罪？”卫夫人仍旧是优雅的，只是嘴角的笑有丝冷酷，让我打了个寒颤。

小莲亦是哆嗦了一下，面如菜色，回道：“奴婢照顾不周，该家法伺候。”

卫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那便罚你二十大板，你去柴房，自行领了吧。”

二十大板？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小莲是个姑娘家，被当众打屁.股多丢面子，再说了那些打板子的都是些男人，一旦下手狠了，被打二十大板还有活命？

我在这里暂时只有小莲一个同盟军，可千万不能让她死了呀……

“你等等！”我赶紧叫住小莲，又拽着卫夫人的衣袖撒娇道：“娘亲，这次出门是我的主意，小莲她一个丫头也做不了主。再说了，我们谁也没料到昨天街上的人那么疯狂，竟然扔了满车的瓜果，人那么多，总有眼花手抖的砸错了，我这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起了包而已。娘亲，这次你就饶过小莲吧。”

卫夫人冷笑：“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要她何用。”

听她话里的意思，还是不肯放过小莲。

“娘亲，”我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来，这府中下人里除了卫夫人身边的婆子，只有小莲一个人知晓卫玠的真实身份，“惩罚了小莲，孩儿身边就没伺候的人了，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找一般的人伺候定是不行，若是当即培养一个，短时间内也无法胜任，总不能让娘亲身边的人来吧……”

卫夫人听后，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不过仍余怒未消。

“小莲在我身边多年，我早已习惯了她的伺候，要真换个人来，我怕是也会三两个月不能接受。况且，新人手生，若一不小心露出马脚，被爹爹和爷爷发觉……”

卫夫人脸色一变，我再接再厉：“娘亲，你雍容华贵，貌比仙人还美，心比菩萨还善，小莲一个不懂事的丫头偶尔犯错一次，哪里会跟她一般见识，对不对？”

这时，一声闷笑自卫夫人口中流出。只见她秀眉一扬，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她嗔怪的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鼻头，“你呀，花言巧语，净捡些好听的来哄我。”

被戳穿了，我一点也不担忧，反而笑嘻嘻的挽住她的手臂，“谁让你是我娘亲呢，若是别人，我才懒得说好听的话给她听。”

卫夫人叹了口气，似乎透过我的眉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半晌，才幽幽道：“若你那苦命的哥哥活到如今，该同你一般乖巧懂事。如今眼看你就要到双十年华，你本该嫁做人妇相夫教子，是母亲自私，害你一生。”

闻言，我也有几分唏嘘，卫夫人保住了自己在丈夫心中的身份地位，却害苦了卫蓁，她一生都顶着卫玠的名号，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