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季归尘颇感意外,“照你这样说,她也并不是一开始就丧心病狂的。”
“总要加害于我,还不算丧心病狂?”晏然也觉阴差在他重返人间后心性变化极大,她憎恶自己尚算情有可原。可频频谋害无辜性命,实在反常。
“那叫冤有头债有主,现在这女人已经开始不管不顾,大开杀戒了。”想起接连逝去的六条生命,季归尘也很是遗憾,“真是罪过。”
“没有无缘无故的杀戮。阴差此时目标不在我,或许是另有所图。”她为何需要制造大量血灵,引起风波?晏然看不透了。
季归尘也很担忧,但他更担忧的是:“这些血灵不知会被阴差用在何处。一旦放出血灵,必将为祸人间。以你我之力,招架数量这样多的血灵胜算也很是渺茫。只希望这些不知被囚困在何处的血灵能互相蚕食,众人合力对付一只灵力高强的血灵,总比被数只血灵分别对付要好。”
晏然说:“我想我知道消失的恶灵都去哪了。”
季归尘的话点醒了晏然,晏然的话又点醒了季归尘。两个大男人在明媚的光照下脑海中浮现了一个骇人的设想,不禁心中发毛,身躯一震。
消失已久的恶灵大约也是经阴差囤积,用来喂养血灵的。
“血蛊。”季归尘与晏然同时吐出两字。他们的声音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的,冰冷僵硬。
血蛊只是个流传于人间的俗名,得名于制造血蛊的方式与人间养蛊人养蛊的方法类似。集齐九只血灵后,将它们困在密闭的空间里,令其自相残杀。最后蛊中还剩下的那只血灵,被称之血蛊。
几千年来,血蛊都只存在于荒诞传说中。是每个与游魂、恶灵打交道的孩子,幼时都听过的黑暗童话。因血蛊从未真正出现过,所以晏然与季归尘在这六天间,从没有一次朝血蛊的方向上联想过。
“难怪血灵难得一见,血蛊更是从未现世过。原来只有阴差才具备制造血灵的能力。”季归尘没想到自己本为寻小烟而来,竟又接连发生奇遇,参与进了这样必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事件中。体内沸腾起的热血驱散了方才的寒意,他很久都没有燃起过少年般都斗志了。
晏然胸膛的火焰也燃烧的旺盛,他紧握双拳道:“绝不能让阴差得逞。”不论她所图为何,都绝对不能。离集齐九只血灵还差三只,他们还有最后三天的时间来阻止阴差疯狂的血蛊计划。
回程路上,季归尘说:“想必阴差真的很爱你。”
“此话怎讲?”已是打从心底的排斥与阴差扯上关系的晏然冷笑着问。
“没有滔天的爱,哪来的滔天的恨?”能将如此罪恶滔天之事付诸实践,季归尘在深感心惊之外,也深感佩服。
此番说法晏然不敢苟同,他深信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阴差从一开始种下的,就不会是爱他的种子,而是妒恨。至于为何妒恨,恐怕只有阴差自己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