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五天,我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外头横冲直撞。哪怕我已经算准了时间,也加快了速度,可每次到达行凶现场,神秘的行凶人依然逃得无影无踪。”季归尘将钢笔倒转过来,用反扣在笔顶端的笔帽点中地图居中位置的圆上,“这里是诊所的位置。分布在诊所周围的五个地点,就是这五天来的五处行凶现场。”
晏然皱眉盯着地图上的六个圆圈看了一会儿,他拿过季归尘手中的钢笔,在纸上添了个大圆。一个出自晏然手的规整大圆,顺利的把五个小圆给串联起来了。
果然,五个血灵曾出现过的地点都是以诊所为圆心,以相当的距离为半径,均匀的分布在诊所周围:“这应该是阴差有意划定的安全距离。她深知,即便我们赶到现场的速度再快,也有足够让其悠然离开的时间。可惜能供她藏匿的范围实在太广,就算寻找出行凶地点的规律,也难以找到她。”
“七天之期将近,为何阴差一点动静都没有。”季归尘面露狐疑,“晏兄,你确定是阴差吗?”
“天下只有阴差一人势要与我为敌。”晏然肯定道。
“阴差与你为敌,干嘛要把老游的画像涂成大花脸?”季归尘不解。老游说制造血灵之人对她有极深的恨意,他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感情之事,难以言喻。”晏然很是惆怅。
季归尘把暧昧不清的感情一词好好琢磨了一番,然后一拍脑门,拖着长音,恍然大悟道:“哦~哪里是你的敌人?分明是老游的情敌。”季归尘晃着手腕子,拿食指朝晏然指指点点,“你呀你,在轮回之地那种鬼地方待了四百年都能拈花惹草,也着实是个人才。”
对季归尘对指责,晏然不能接受。他委屈道:“我才是那被人拈、被人惹的花草。”提起阴差,晏然对她之后对所作所为既憎恶,又不无感慨。
与阴差做友人时,晏然只觉得这位与自己走得亲近些的阴差和其他阴差都不一样。没有灵魂的阴差皆是冷心冷面,无情无感。只有这一个,颇有人情味。这位阴差时常来找晏然谈天,性情温和,为人体贴。晏然说:“在轮回之地的日子,全靠她我才得以有机会下到人间看望游儿。不能亲自去看望游儿的时候,就靠她给我传递游儿是否平安的消息。”
“阴差动情,就连我也是头回听说。真是长见识了。”听完晏然所说的故事,季归尘啧啧称奇。不过他也表示理解,毕竟传达情敌的消息四百年,是个人都该变态了。季归尘摊手道:“你在轮回之地那么久,那上边有没有设立阴差管理处?直接去找阴差管理员投诉一下,交由官方抓捕她,也省得我们每天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
晏然摇摇头,表示没有那种设立那种机构。他说:“已经得知了阴差出没的大概直径,明日你我预先在她可能的行凶地的边境地点等候,或许能提高寻到她的几率。”
“好。”季归尘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
血灵现世的第六天,晏然和季归尘没有带回阴差来,反倒是齐烟带了个大新闻来诊所。前两日有一对夫妻,因自家身体健康的二十岁儿子突然死亡,他们悲痛中倍感蹊跷,疑心是谋杀。结果尸检的时候发现,没有任何皮外损伤的遗体内,心脏却不翼而飞。
于是这件案子一下串联起这接连五天所发生的,在城市各处都有身体健康的年轻男子,在下午三点毫无征兆的非正常死亡一事。
索性发现的及时,除了第一个死亡的男大学生之外,其他受害者都还没有来得及火化。经解剖检查,发现这几名年轻男子全都丢失了心脏。他们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却让侦办的刑警们和尸检的法医们比看到血肉模糊或者面目全非的尸体更感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