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急事呢？”

坐在办公椅上的游弋前倾身体，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系统发来的转账信息。她不感兴趣的把手机又放回原处，说：“没事。”

斜靠在桌边的季归尘张望了一眼，对金钱十分敏感的他瞄到一长串疑似金额的数字，忍不住拿起手机点进短信里查看。他嘴里啧啧有声道：“原来晏兄才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啊。老游，你算是饿不着了。”和游弋认识没两天，季归尘就已经放下礼节改口叫游弋作老游了。

“什么跟什么？”游弋听不懂季归尘的话，但他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你跟着晏兄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挺好。”季归尘之所以会做这番感慨，是因为想起了齐烟。他也谈过许多次昙花一现的恋爱，可这一次他竟生出了自己一无所有，望而却步的怯懦感。

“你在胡说些什么？”游弋羞赧道。说的她好像就许配给晏然了似的。

季归尘惊讶道：“你们莫不是还没捅开那层窗户纸吧？”

“窗户都没有，哪来的窗户纸可捅？”

季归尘大笑：“堂堂游老板，待感情之事竟这么磨叽？”

“我何来的感情？你倒说说。”游弋往椅背上一靠，两手环胸，她倒要看看季归尘要说些什么。

见游弋认真了，季归尘举手投降：“我认输，我说不出来。你的感情你自己都没理出头绪，我能说什么呢？”他放下手，“不如说说你遗忘的记忆？”

“都遗忘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觉得你遗忘的东西是什么？”

“大约是人吧。”

“是恋人吗？”

“怎么可能。”

“你一个失忆的人，干嘛那么笃定的否认？”

“不太可能吧。”游弋这才心虚，语气软下来。因她不记得了，所以怎会知道自己是忘了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呢？

“我看就是吧。”

“你又晓得什么？”

“你所遗忘的难道不是晏兄吗？”

“我自己尚不能完全确认，你又如何得知的？”

“我……”季归尘一脸坏笑，对着空气做抚摸的动作。

“你看了他的记忆？”游弋大惊之余，又觉不可思议，“他是已转世之人，饮过忘川水的。你至多只能看到他从记事起的记忆罢了。”

“原来你也已经把谜题解得差不多了嘛。你是以为他也随轮回转世，变成了一张没有往事可追忆的白纸所以才不开口问的？其实有些话你不亲自开口问问，又怎晓得别人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季归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我困了。晏兄不在，我就不客气的独占卧房了。明天见，老游。噢对了，其实我没有看过晏兄的记忆，希望你也没机会看。”季归尘隐藏在心底的后半句话是，若你有机会看到，晏兄恐怕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