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沐秋的唇角缓缓出现了一丝讥讽。

江予安不以为然,沉声道,

“陛下,我曾见权贵之间为一个彩头斗殴,也曾见他们欺辱良家女子,还有陛下,您的一双小鞋精美无双,却是要绣娘们连夜赶工制作,稍有不慎便会夷灭九族,如今的京城权贵,贪婪自私,蔑视百姓,中饱私囊,只是宁朝宝库中的蠹虫,可您却置之不理,一心只扑在了党争之上,您要的只是这座无上宝座下唯一的权柄,是一人之下的唯我独尊,正是您出口的漠视,才让臣下定了决心。”

他在殿前说出温家吞了救济银子,台上的人却宛如观音佛像一般,生硬地将近冷血,她只在乎能不能将世家拉下台去。

简沐秋的面上渐渐阴沉了一些,只不过没有吐露半分。

江予安继而又叹了一口气,目光清明,

“陛下,您以女子之身登上大位,本是为女子争出了一条路,可却没有改掉和那些皇室同样的阴凉无情,若失了民心,高台才是真正的覆灭。”

简沐秋眯了眯眼,沉默了许久,忽的冷笑了一声,

“那又如何?高台之下,本就是累累白骨,你所谓的民心,不过是那些人一层层用权柄托举的。”

倘若没了世家制衡,覆手之间皆唯她愿,她自然会去做盛世之下的事情。

她说出了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拂袖而去。

江予安的声音在后头,

“我曾见一故人,惟愿她不受欲望迷惑,自此安然无恙。”

简沐秋冷哼了一声,再没有回头。

她出了地牢,离开了大理寺的监牢,衣摆及地之时,继而又听见了台阶上两个人的话。

她面色冷凝,眉心的戾气也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