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没理他，反而将手里的狙击步枪塞到察猜怀里：“本来，我是想亲手解决他的。但现在看来，你比我更想让他死。放心，你家里人我知道在什么地方。”

察猜握着冰冷的枪身，一脸茫然。

北极熊的脸彻底白了，语无伦次地喊：“不！蝎子！我一手把你培养起来，是我造就了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察猜缓缓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北极熊。

那肥硕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往日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乞怜：“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钱，多少都可以……”

有钱人最惜命，他们在紧急的时候为了生命可以做出超越人性的事。

“砰！”

枪声骤然撕裂空气。

北极熊眉心中弹，身体猛地一震，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

察猜却像被点燃的炸药，猛地冲上去，对着尸体连连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穿透皮肉，仿佛要将积压在胸腔里的所有痛苦、愤怒和绝望都倾泻出去。

“啊——！”

直到弹匣空了，清脆的空响传来，察猜才瘫软下来，抱着枪身号啕大哭，哭声里满是撕心裂肺的绝望。

蝎子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无处可去了，跟我走吧。”

察猜抬起泪眼：“去哪儿？”

“总有能容下我们这种人的地方。”

“那我的老婆孩子呢？”

“找个小国安顿下来，我跟你先去把他们接来。”

“难道我就要这样逃一辈子？”

“过一天，就算赚一天。”蝎子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踏上这条路，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赚来的。多赚点钱，留给她们。”

察猜沉默了，泪水无声地滑落。

蝎子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远处隐约闪烁的警灯：“走吧，警察快来了。落草为寇，好歹也是一种活法。”

察猜抹了把脸，最后看了一眼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默默地站起身，跟在了蝎子身后。

两人上了山。

王亚东默默的盯着蝎子。

“蝎子杀了我吗？”王亚东开口。

蝎子眯了眯眼睛，“你走吧。”

王亚东摇了摇头，“我走不了了，你知道的，我们这种雇佣兵是很那得到任何人的信任的，尤其是我这种半路当卧底的，回去后也会被中国政府一辈子软禁，这样的生活比死了更难受。”

“现在北极熊公司已经覆灭了，我妻子跟孩子会得到很好得照顾。我不算是愧对他们了。”

刚刚的时候，王亚东趴在制高点，是完全有机会，并且没有任何风险的将他击杀的。

就是这一点，蝎子就知道王亚东对于他没有任何的杀意了。

王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如果回去可以得到很好得待遇。

蝎子虽然内心还是不相信，但对于眼前……他需要人手。

王亚东这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兵是最适合不过了。

——

“北极熊死了？”龚箭站在简报室中央，眉头猛地挑起，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范天雷在对面缓缓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桌面。

“谁干的？”何晨光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不是队长干的？”何晨光继续补充道。

所有人都望着龚箭跟范天雷，封于修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们最终猜测可能是去杀蝎子了，如果是封于修干的。

他们也算是放心了，起码人还活着。

“说出来你未必信。”范天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缓缓吐出两个字，“察猜。”

“噌”的一声，何晨光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军靴蹭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简报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其他队员也都僵在座位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