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毫无意见,也十分理解,“你们走吧。”
李春来气呼呼道:“要走趁早!最好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临江县,否则等沈家人找上门来,你们全家都会死于非命。”
他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原本以为能够找些人和自己一起对抗沈家,谁知道他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
他们不与他联合也好,不怕强对手就怕猪队友,这一家子蠢蛋要是和他联合,自己何时被卖都不知道。
小宝爹娘满脸通红,无颜面对两人,只能窘迫抱着孩子离开。
苏夏和李春来都没有阻拦,其实两人都知道,小宝一家未必能够逃掉。
沈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善罢甘休,说不定此时已经命人守在小宝家,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可即便他们说了,小宝爹娘依旧想要回家。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她今日给他们续了几个时辰的命,已经算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小宝一家三口背影消失不见后,苏夏一脸严肃看向李春来,“他们走了。你若愿意,可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若是不愿,我只有办法去打探。”
总而言之,她必须要过河。
沈家若是要拦她,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李春来有预感,他觉得眼前的人一定能够帮得上忙,所以不打算瞒着他,“其实沈家抓孩子是为了献祭。”
苏夏惊讶十足:“献祭?”原以为是买卖人口,没想到是杀人。
“他为何要这么做?”
李春来一五一十向他描述往事:“十五年前,沈老头的儿子淹死在永江,他几乎耗尽沈家大半家财,但还是没有捞到他儿子的尸体。”
苏夏心想,这是江,又不是水潭,人掉下去早已经被河流冲走,又怎么会留下尸体在原地。
“因是老来得子,又是唯一的儿子,所以沈老头对这个孩子宝贝得不得了!”
“他得知与儿子同行的还有四个孩子,而且还是其中一人推了他儿子一把,他儿子才溺水身亡。最重要的是......”李春来语气一顿,“他们四人眼睁睁看着他儿子被淹死,甚至还用竹竿打他。”
苏夏闻言一叹,“这不是作孽嘛!”几个孩子,竟然可恶到这种地步。
“沈老头恨他们让沈家彻底绝后,恨不得将那四个孩子一并杀死!可推人者是当时县令之子,他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报仇。”
“他苦心筹谋十几年,总算是亲手将那四人沉入江底给他儿子报仇,就连他们的家人也没有放过。”
沈老爷大仇得报,本是皆大欢喜,可他筹谋多年失了本心,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善良的沈家老爷。
“沈老贼就是个疯子,在路上看到与他儿子年龄相仿的男孩,还会把他认成他自己的儿子,一旦小孩子反抗,就会惹怒他。”
“我儿子就是被他吓到,推了他一把,便惨遭毒手。”
起初他也和小宝爹娘一样,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失足落水。
但他独自在江边多日,敏锐察觉不对劲,足足耗费两年时间,终于打探到真相,确定儿子不是落水身亡,而是被沈老贼活生生献祭给河神。
“他要报仇,我没有丝毫怨言。可我李家与沈家无冤无仇,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滥杀无辜,牵连我们,害死我的孩子和家人。”
李春来情绪十分激动,满脸哀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此刻却哭得泣不成声。
“小兄弟,你可能没法儿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
“沈老贼自认为沈家一向仁善,没想到自己的老来子却遭人迫害,好人难做,他就做坏人。他因为他儿子的死已经疯魔,而且还心里扭曲,看到与他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就会变得面目狰狞,责问老天为什么死的是他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停害人,害的全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这一切太过离奇,寻常人很难接受,就连他亲眼见到时也不敢相信。
可事实容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