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司可知前世的事?”萧龙皊忽问。
苍寒剑眉一锁,很快又松开去,颔首:“我知道。对此你想问什么?”
“沈祭司能否卜见我与紫云的前世?”萧龙皊紧紧盯着他。
“你们的前世?”苍寒神色不知不觉凝重起来,他突然压低声音严厉质问,“‘人有前世’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萧龙皊不知他的反应为什么这般大,嘴上却毫无保留地答:“告诉我的那个人,刚刚才被你抱走。”
“是她……?”苍寒幽蓝眼眸里闪过温和与困惑,但很快便透出威胁,目光逼人,“你们的前世,恕我直言,此事牵扯到羽族,即使是我也无可奉告。除此之外,你可还有要问的?”
“有。我若杀了紫云,会有什么后果?”萧龙皊波澜不惊道。
苍寒有些吃惊,他打量了萧龙皊片刻,嘴角露出冷笑,“没有什么后果,她本来也是注定要死在你手上。不过二公子当真有这样的觉悟吗?”
“如果此事关乎萧家,甚至关乎令狐家,且迟早都要来。那么,我下得去手。”
“无聊至极的理由。”苍寒依然冷笑,“如果真要做,那就趁早吧。端木紫云的病一天天好转,等她痊愈,再来三个你,也未必能做她的对手。二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见萧龙皊微微点头,他起身便走,头也不回。
偌大书房,徒留萧龙皊一人。回想幽静与苍寒的话和忠告,他右手紧攥,良久,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明明是我的亲身经历,到头来却是与我毫不相干的。”他缓缓道,心念一动,佩剑凝霜出现在手,一挥而下,剑气将地砖劈裂成数段。
“你也希望我去亲自手刃紫云吧,夕儿?”他的目光转向身后的屏风。描着夺目而凄美的曼珠沙华的屏风上,一个模糊的人影微微一动。
“她不是普普通通的世家小姐,那只是她的伪装罢了。”令狐夜夕的声音从屏风之后传出,“说实在,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始终觉得她非常危险。可直觉向来敏感的沈祭司,在此事上却没有多说,甚至不敢详说,想来定是真的有不对之处。”
话至此处,她转出屏风,抄手自嘲似的轻笑:“呵呵,可笑可笑,谁都闷着不敢言。如此一来,我这猜疑倒成小女人的嫉妒与吃醋了。”
“你与端木的前世发生过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有兴趣。”笑够了,她看向被萧龙皊劈裂的地砖,“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下定了杀她的主意?还是说,你的内心仍在痛苦地纠结?”
“既然此事由我而起,就干脆让它结束在我手中。”萧龙皊平静道。
“我的意思是,你当真下得去手?”令狐夜夕心平气和道,“龙皊,仗着一时的念想,做一件或许后悔终生的事,我相信你的内心是痛苦不堪的。”
“既然是我前世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萧龙皊既是反问,又是下定决心。然而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本心。
半晌,令狐夜夕莞尔一笑:“好,既然如此,我等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