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应该劝劝谭夜枫不要做违法的事,但这时候时骏没这个心思。他继续说:“这样一来,姜敏、赵辉阳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甩掉谁。他们相互牵制,又相互忌讳。尤其是你来到这里之后,他们都会想‘啊,如果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该多好,那样就不用担惊受怕了’这样负面的想法造成了他们对彼此的怨恨。姜敏比赵辉阳精明,她疏远赵辉阳,担心会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但赵辉阳一直在催眠自己,谭健的死跟他无关,他终于有机会成为新产品的主要研究人员,甚至成为它的创造者。这种微妙的平衡被姜敏打破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谭健的工作笔记,里面有新产品最后的几项重要的数据配方。但是,其他的,或者说所有的数据等等资料都在赵辉阳手中,他拒绝交出来。他们各自掌握着一部分,当然会窥伺对方的另一部分。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赵辉阳索要复印纸不成,就去偷。姜敏为了拿回复印纸,也去偷。他们都知道,一旦被对方发现,就是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
相对于姜敏来说,赵辉阳的谋杀手法更高一些。他配制了毒气并提炼成物质状态,涂抹在姜敏的浴屏入水管里面;而姜敏只是带了一把自卫的刀,约赵辉阳出来。
“你这个环节有疏漏。”霍钢终于开口,“首先说,姜敏实在突发状态下杀了赵辉阳。但赵辉阳杀姜敏却是蓄谋已久。赵辉阳的作案动机呢?仅仅是因为前两点?”
时骏白了霍钢一眼:“我想,浴屏里的那些有毒物质,并不是在11号晚上被赵辉阳加进去的。赵辉阳丢失的十分钟,很可能是中了姜敏的圈套,而姜敏就趁机去了赵辉阳的家。”
在时骏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当时的画面。姜敏正在四处翻找复印纸,忽听房门有开锁的声音,握紧了匕首隐藏在门后,等赵辉阳一进屋还没打开灯,就一刀捅了下去。其实,姜敏并不想杀了赵辉阳,她只是恨他,也怕被抓到。但是那一刀,却要了赵辉阳的命。也许,这是姜敏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然而,还有她更加无法想象的。
为了制造无作案时间,姜敏开了灯,拿起一个笔筒,打开窗户用力地打在对面的窗户上,引起了谢小姐的注意。紧跟着,姜敏把窗户关好,拉上窗帘,装作是赵辉阳,站着吸烟。在那之后,她离开了赵辉阳的家,直接去超市,给自己寻找有力的人证。
从看到烟灰缸那刻起,时骏就觉得古怪。为什么明明是两根香烟的烟灰量,却只有一根烟蒂?他耗尽一整天的时间翻找公寓里外所有的垃圾,终于找到了那个本该存在的烟蒂。经过化验,上面有姜敏的唾液。
“只是因为烟灰缸吗?”谭夜枫问他。
“当然不是。你还记得赵辉阳现场的情况吗?窗户下面有一个脚踏,跟沙发配套的那个。我当时就纳闷,脚踏那种东西为什么单独被摆放在窗户下面?现在明白了,因为姜敏的身高不够,她需要垫高。而且,她本来就是短发,胖瘦跟赵辉阳也差不多,隔着窗帘是看不清的。”
霍钢明白时骏为什么因为这起案件而郁闷,没有凶手,凶手都死了。
他们的谈话被医生很恼火的打断了,并指挥着护士们把时骏推进了检查室。
那位很会控制情绪的谭夜枫离开了,霍钢坐在走廊里安安静静的等着。期间,他打电话回队里,让人去姜敏家检查浴屏,又让老王去找那个私人诊所是医生。谨防,谭夜枫真的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后,老王问道:“田海玲呢?要不要找他回局里?”
想了想,霍钢说:“不,你再等等。有些问题我跟时骏还需要进一步商量。别管副局的嘴脸了,这时候她没任何立场阻止我。”
焦躁地挂断电话,霍钢理顺不清现在的情绪。明明已经结案了,为什么还会如此焦躁不安?发现烟蒂上有姜敏的唾液时,他也知道是姜敏杀了赵辉阳,但还有很多疑问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