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几乎全都惊呼起来,被气浪冲到一边,过了许久,四周安静了下去,我从坡上艰难地撑起身子,抹掉脸上的泥渣子,忽发现嘴唇有些痒,抬手一摸,原来是流鼻血了。
房子的火越烧越旺,黑色浓烟全往这边吹来,我擦掉血,龇牙咧嘴地坐起身,忽看到离自己不远处趴着一个人,他脖子处插着一片玻璃,鲜血在防护坡上渗流开一大片。
我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去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清醒的,所有人都是趴在防护坡上一动不动,身上都是土渣子和玻璃碎。
缓了大概有两分钟左右,我试着站了站,忽然腿有些疼痛,低头看去,这才发觉大腿也被射进了玻璃碎片,血液渗湿了裤子。
我试着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那玻璃,疼得整个人几乎要叫出来,冷汗直滚。我咬了一下牙,发觉大腿上插着的玻璃片虽然看着不大,但却非常深。
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我不敢再去动这块玻璃,慢慢单脚跳了几步,去找阿七跟胡成福。眼睛扫了一遍,胡成福很快就映入我的眼帘,他也还清醒着,头发被烧焦了不少,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
我咽了一口唾沫,喊了几声他,让他赶紧起来。
在胡成福爬起来之后,我便发现了阿七,他被一个男人压着,在防护坡下面,脸上大部分被熏黑了,看样子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我已经无暇顾及什么了,立马就叫胡成福去扶起阿七,离开这地方,因为这时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袋忽然就开始发晕起来,眼前整个世界都是有重影的。
幸亏胡成福还是很清醒,整个人也没有伤着什么,他伸手把压在阿七身上那人拖到一边,俯身把阿七拉起,一把扛到背上。
我猛地晃了晃头,慢慢地坐下,挪着从防护坡上下去。
“走吧,快点,他们醒来就麻烦了。”
我说话感觉已经是非常虚弱,有气无力,胡成福似乎应了一声,接着他就背着阿七往前面颤悠悠地走去。
鼻子的又开始有异样的感觉,我抬手抹了一把,手臂上全是血,鼻血是越流越多,用手抹都抹不过来,直接流进嘴巴里。
我一边踉跄地走着一边喘着粗气,走了几步就朝地上吐掉血水,鼻子的血感觉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一下就滴落到地上,溅开的血滴如花朵的形状。
全程我都是跟着前面的胡成福走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脑袋越来越重,腿也越来越软,我看到眼前的胡成福忽然变成了两个,各自背着一个阿七,他们的周围是深黑的光晕。
我呼哧地喘着气,停了一下,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疼了一下就看到胡成福变回了一个人,于是又开始跟着他踉跄地拖着一条腿走。
事实上我坚持的这一下是根本没用,感觉时间过了很久,自己才迈了几步,前面的胡成福慢慢由一个黑影变成了一个黑点,脑袋一晃,我往前面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