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把这句话琢磨了好一会才清楚过来他的意思,说:“你是说我现在只是道爷让你松懈的一个工具?”
“我觉得这个可能很大,你冒充李城正之后,我一直由着道爷那群人胡作非为,自以为是不去打草惊蛇,但却是刚好让道爷借着这个机会有所动作,你到现在这么久,其实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你不觉得吗?”
我哑然,他这么一说,自己倒真确实像个废物。
静了半响,我说:“那现在你打算怎样,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件事谁也退不了的,我叫你来这里就是想给你打一个预防针,如果我死了的话,那么你就唯一一个知道道爷这案子如此多内幕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所知道的东西都记录下来,留给警方,别怪我不会讲话,说不定你哪天也突然死掉了,要明白,这案子真正的大鱼还没浮出头。”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怪怪的,于是盯着他道:“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
阿七摇头,一脸淡漠:“没有计划,只是跟那群人死磕到底,如果法律制裁不了,那我就自己动手。”
他这语气虽然平淡,但分明带着一股浓浓的愤恨,我忽想到了江阴那天在下水道中与阿七的对话。
心中琢磨一会,我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你介不介意给我讲一下关于你跟道爷那群人的事?”
他手指马上就抽动了一下,吸了口气,说:“那群混蛋炸死了我一家人。”
我心颤了下,看着眼前的阿七,他眼神埋的尽是沧桑,我从未如此仔细打量过这个男人,之前阿七给我的印象是自傲、冷血,完全是一个变态,但我现在忽发现这一切都是他用来强压下悲痛的,如果是我面对瞬间失掉一个家庭的事情,我撑不了这么久。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会,阿七站起身,道:“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
话完,阿七一瘸一拐从我身旁缓缓擦过去,然后背后是缓慢有力的脚步声。
声音消失后,我尝了一口酒,仰头,喉结一滑,心说这酒真他妈辣。
喝了几杯,又呆呆坐了一会,我就离开了这个馆子。
夜风朝我脸上刮来,猛地就想吐,我拍了拍胸口,赶紧打了一辆的士。
回到李国宪那宅子我直接就跑上去房里,倒头就睡,脑袋十分沉重。
第二天早晨,金色的阳光刺进来,我睁开眼,慢慢翻身爬起床,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点精神劲都没有。
我晃了晃头,跑去洗了个热水澡,擦干头发之后我又在床上坐了一会,想着接下来我应该做?阿七跟我讲完那堆话之后,我忽发现自己似乎是颗废弃的棋子,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思忖了半响,我才回想起珂姐的事情,昨天我在车上时就已经叫程滇拜托卢英过去看一下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卢英有没有答应下来。
我给程滇打了个电话,结果我还未开口他就说卢英已经过去珂姐那里了,问我要不要过去瞧瞧。
“我现在过去。”
说完这句,我挂了电话,匆匆跑下厅随便找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到了珂姐的小区,上到五楼,我抬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程滇,我进到她屋里时就看到卢英跟珂姐两人正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