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鲍乾清三人喝酒算计秦云东的时候,秦云东正蹲在中安市沙洋县一棵树下吃面条。
在秦云东和市县干部周围是一大片坍塌的农村房屋,看上去一片荒凉。
虽然暴雨已经过了一个月,积水完全退去,但潮湿的地面在强烈阳光照射下蒸腾起味道难闻的雾气,像是进了桑拿房,令人感觉湿热难耐几乎喘不上气。
秦云东吃完面条,把碗递给武辰,他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拿出记事本翻看着统计数据。
沙洋县共有二十七个乡镇十二万多人受灾,紧急避险转移人口超过八千人,紧急转移安置三千七百人,需生活救助一万两千人;农作物受灾面积四千五百多公顷,成灾面积一千六百公顷,农作物绝收面积两百公顷;倒塌房屋六十五间二十九户,严重损坏房屋一百零三间四十六户。直接经济损失五千四百多万元。
从全省统计的结果看,沙洋县无疑属于重灾区,这也是他要亲自现场视察的原因。
“秦书记,您也亲眼看到了,我们县的受灾情况的确很严重。灾民现在还在临时安置房,急需重返家园和经济救助。”
沙洋县的祝金贵县长走到秦云东身旁,习惯性地递上一支烟。
“不着急,现在受灾区域消杀工作还没有结束,必须先确保完全阻隔瘟疫和疾病传播。然后还要清理废墟重新建房,这都需要时间。”
秦云东推开他递来的香烟,叮嘱他安抚住群众的情绪,得到他们的理解。
“我很明白需要时间,但是老百姓都没啥素质,他们眼里只认钱,凭空说白话没人听,只要每月给他们定期发钱,比做思想工作强多了。”
祝金贵点上烟,龇着黄牙满脸堆笑。
秦云东收起记事本,转过身看祝金贵。
“你参加工作多久了,县长干了多久?”
“我今年五十三岁,以前在乡卫生院管后勤,后来当了副乡长、乡长、书记,然后到县里任副县长、县长,前前后后已经工作二十年。我任县长差不多四年了,如果干满两届,我也差不多该退休喽。”
祝金贵吸了一口烟,颇为遗憾地摇摇头。
“你也算是从基层做起来的,怎么会对人民群众是这样的认识呢?”
秦云东板着脸问。
祝金贵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话没留神,让秦云东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