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颜侧过身，睁开了眼：“祁莫寒，你……”

她愣住。

他这脸上的伤是哪来的？

下意识的伸手想去触碰那被纱布包裹的地方，却被他一把握住。男人将灯拉掉，搂她入怀，发出喟叹似得一声：“睡吧。”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值一提。”

“告诉我。”她固执的把灯打开。

再英俊的人脸上添了块东西都显得很怪异，再加上他疲惫的样子，顾明颜还是为他心疼了，如果有人在她脸上留下疤痕的话，她会疯掉的吧，自认不是什么绝代风华，但也绝对长得不算难看，可添了伤，性质就不同了。

祁莫寒揉了揉她的发丝：“担心了？”

“我才不会担心你，做梦吧你。”她负气，不想管他。

男人也没说什么，再次把灯都关掉，没有拥抱她，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自顾自的下了床，迟疑片刻，还是冲着她道：“我去书房看看近期的报表，你先睡吧。”

“你是在迁就我吗？”

她声音太高，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

祁莫寒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指尖顿了顿：“你配？”

果然，那小人没了声音，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似乎听见她在里面“呸”了一声。从前，他伤害她，是因为见她难过会有爽的情绪，会获得报复的快感。

如今。

他伤她只为了她还能有情绪。

还有情绪，证明还在乎。

男人的脚步由近渐远，顾明颜又去开了灯，她抱着枕头赌气的嘟着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知怎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本来远去的脚步声转回来，门被人推开。

她眼睛红红的盯着门口的位置。

没有依赖，没有委屈，只是恨他的那双眼睛，多么让他窒息。

“哭什么？”他站在门口，冷冷望她。

“我想哭就哭，管你什么事啊，你不是要去书房，滚啊。”

“这是我家。”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把我放出去！”

顾明颜吼完才发现祁莫寒眼里那抹自嘲的情绪，心里瞬间乱成一团，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有些气馁，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祁莫寒，或是因为怀孕，所以情绪起伏不定。

男人抽了纸巾，到她身边，擦拭掉糊了一脸的泪痕：“你就认定了我杀顾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