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老狗神色茫然:“有一年冬天,我流落黄土高原,一场大雪之后,黄土高原上都是半尺后的积雪,我被困在山上下不去,若不是一条野狗呀,我真的要死在那土山上。”
“那天,我被困在山头饿的头晕眼花,外加零下几十度的低温,整个人都懵掉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听到雪地里有簌簌声。起初,我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呢,吓得魂不附体,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不过,当我发现是一条冻的快死的大黄狗时,我才放松了警惕。”
“困在山头三天,吃的喝的都没了,我饿的动弹不得,但那大黄狗也是冻僵了,连汪汪都叫不出来了。”
“见到大黄狗倒在雪地里,我心里一喜,强撑着从包里拿出了短刀,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
“我割断了大黄狗的脖子,咽了几口唾沫,也顾不得什么了,张开就喝大黄狗的血,当时只觉得一阵甘甜,比什么饮料都好喝。”
“大黄狗被我吸干了血,喘息着死去。我剥下了狗皮,翻过来裹在自己身上保暖,然后将犬尸隔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埋在雪里面冻了起来。”
“又是接连两天的大雪,地面上积了一米多厚的雪,想要下山,根本不可能,因为山道在悬崖边上,只有半米宽,就算没雪,也非常难走,一旦滚落山崖,必死无疑。”
“我知道情况的严重性,所以也不敢冒险下山,只能等雪化了再说。”
“我用短刀在雪地里挖了一个洞,然后将雪砸成一块块的冰砖,搭建了一个简易的临时住处。”
“我在小洞里一呆就是十二天,每天就靠着一小块狗肉过活,吞食白雪。”
“要不是身上裹着那张狗皮,就算饿不死,渴不死,也会被冻死在土洞里。”
“直到第十二天,积雪才化的差不多,我活动了一会儿,让身子热起来。”
“虽然悬崖边的小路看上去有土地露出,但上面还是一层冻雪,要是稍不留神,那一骨碌滚下去,可就要粉身碎骨了。”
“我背了包,下山后到了附近的村子里,刚见到农家做饭的炊烟,就晕了过去。”
“因为,当时体力实在太差,每天就那么一点儿生狗肉,吃白雪,纵使铁打的汉,也要垮掉。”
“村民们见我身上裹着狗屁,将我救了回去,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叫我老狗。”
“那些调皮的顽童,有见过我的,所以在村子里就传开了,都喊我:狗皮先生。”
老狗说完,叹息不已:“人命,有时太贱了,还不如一条狗。”
陈生说:“哦,你他娘的还有这种故事呀,这么说,之前讲的那些,都是唬我的了?”
老狗道:“呵呵,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
“哼!”陈生冷哼一声:“窝着藏着,不仗义。”
“就你他娘的仗义,行了吧!”老狗也冷哼一声。
二人一扭头,谁都不理谁,往前走去。
风,微冷,夜,微寒。
弯弯的上弦月挂在天空,月色凄清,没有一丝温度,而且暗的可怕,恰好能看到人的影子。
为了节约手电的电量,只有老狗开着手电,跟踪着巨形脚印,来到了一个水潭边。
“脚印不见了。”陈生说。
水潭里映着暗淡的月华,月影被风吹的波动着,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老狗往水潭里投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咕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