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见我发呆，笑道：“你可别骂我，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也不多了！

那纵情声色，抛弃妻子，酒鬼赌徒，多的是！

不光男人这样，女人也是这样。

不然，那离婚率，为什么12年持续增高？

这就说明，这十二年里，人越来越现实了，欲望越来越难以满足了，这个狗日的社会……”

聂青霜道：“是的，以前有不少来道观算命的，大多是家庭不幸，夫妻不合，还有一些恐婚的，怕生孩子的……

他们都身处世俗，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却不知道他们自己厌恶的人，就是他们自己那样的人！

就像，妓女憎恶卖淫，嫖客大骂淫贼，贪官厌恶腐败，却不知道，他们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铁公鸡笑道：“是啊，就像鲁迅先生书里写的看客。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看客，虽然他们并不喜欢看客，甚至不知道自己就是看客！

他们憎恶贪官，怨恨包养情妇，但他们又幻象，为什么我不能当官，我没钱包养情妇，这不公平……”

我没好气地说：“你骗人钱财，还有理了不成？”

铁公鸡正色道：“我们做的事情，虽然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我们‘只谋财，不害命’，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就像人要吃饭，便有饭馆，人要穿衣，便有衣店，他们要算命，便有我们骗子。

我们说好话满足了他们，他们愿意付出报酬，这也算公平交易，不是吗？

我们虽然不是心理医生，却也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其实大家都一样，没有谁比谁高尚的……”

白秋歌道：“你说你要逃出去，洗手不干，这么说你们私下的小团体，还有规矩不成？”

铁公鸡道：“不错，一旦入伙，在五十岁以前不能退休。不然，就会遭到封杀。”

我皱了皱眉头：“没你说的这么可怕吧？”

铁公鸡撇撇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传销、贩毒、算命、乞丐、娼淫、赌场，行内都有严格的规定和约束。别说这些暗门，就是那出租车司机，也是有约束的，不是你想怎么拉人就拉人。一旦违反了这些规则，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我瞪大了眼睛：“乞丐也有规矩？”

铁公鸡点点头：“在小地方，肯定没有约束，乞讨的大多是真乞丐。但大城市，越是繁华的大城市，行内规定越是严格，而且他们都是职业性的。你看街上那些乞讨的残疾人，身边摆一个录音机，你以为他们乞讨的钱，都是自己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管着，你几点出摊，几点收摊，都有严密的规则，甚至还有人在暗中监视。”

我想起了新闻，在一个落后的县，有一个村子是‘乞丐村’。

乞丐村的人，父母不让孩子上学，带着外出乞讨，而且还有不少发家致富的呢！

铁公鸡笑道：“这种很多，现在这社会，干什么的没有？

乞丐，不是一种职业。

那些假乞丐，他们虽然可怜，但更可恨，正是这些职业乞丐，断了真乞丐的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