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弹的时候，裴韫之觉得自己弹得很难听，于是把门窗都关闭起来，脚踩上钢琴中间的消音踏板，弱化琴音，一遍接一遍地练习。

有一天，婼茜阿姨说：“小韫之，你妈妈夸你弹得好哦，她悄悄和我说的。”

裴韫之愣住，一时间，手指不知道该放在哪个琴键上。

那天之后，裴韫之只要练好一首完整的钢琴曲，琴房的门窗就会被他打开，消音踏板也不踩。

整个主宅都是他弹钢琴的声音，妈妈一定会清清楚楚地听见每一个音符。

三岁的裴聿宸也听见了，搬着一个小板凳从楼下跑上来，坐在琴房门口。

一天的练习结束，裴韫之刚准备合上琴盖。

裴聿宸走过来，伸手摸摸他的手臂：“哥哥，我也想学钢琴。”

于是裴韫之教他。

一周后，弟弟弹会了一首《小星星》，逢年过节都要给众人展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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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韫之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单，去卧室找妈妈签字。

卧室门开着，他轻叩房门，没人回应，他脚步轻浅地走进去，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张怀孕六周的报告单。

浴室传来脚步声，裴韫之跑出卧室，靠在走廊的墙边，心脏“砰砰”跳。

他要有妹妹了。

吃晚餐的时候，妈妈始终安静无言，没有向家人宣布这个好消息。

裴韫之的心渐渐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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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裴韫之坐在大厅沙发上，妈妈红着眼睛，从楼上下来，她没问他为什么周一不去学校，她像个空洞的木偶，拖着躯壳，往门边走。

他走到妈妈面前，本想去牵她的手，但想起她不喜欢和别人亲近，于是把自己的双手背到身后：“妈妈，我想要个妹妹。奶奶说，她叫‘喻宁’，我喜欢妹妹。”

妈妈在原地站了很久，他也陪着一起站了很久。

她没说话，转身上楼，回了卧室。

晚上，妈妈和家人说了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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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韫之写完作业，开始看芭比专场的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