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上沾了一些冷气凝成的水滴。

异常潮湿。

她轻抬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画圈,眼睫垂着。

看着安安静静。

“周东南。”她眼睛突然向上一挑,唇角带笑:“你昨天不是挺敢的吗?”

周东南抿紧了唇,眸色暗淡。

他整个人情绪绷着,像是满弓的弦。

外面老樊和陈戈的身影在玻璃门上晃动。

姜时宜向后倚靠在椅子背上,看起来淡定闲适。

“你既然来这了,说明对酬劳是满意的。”

她细长瘦削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字一句说的缓慢。

“你应该也清楚,说是保镖,无非就是当个处处跟着我的司机,没什么危险。缺钱的是你,如果不做,对于我来说,就是再换一个人罢了,但对于你来说……”

她拉长了音调。

“就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姜时宜很清楚,陆远丰说要给她安排个保镖,就一定会给她安排个保镖。

无非是这一个还是下一个,或者再换一个的区别。

他一向这样,在她的生活里无孔不入,带着让人窒息的强势。

闻言,周东南垂眸没回应。

他很清楚。

既然姜时宜是陆远丰的“金丝雀”。

那晚过后,他实在不应该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但她说的也对。

他现在需要一笔钱,一笔数额不小的救命钱。

老樊说,陆远丰那边的意思是,只要金丝雀同意用他。

就可以预支给他一半的金额。

除了这份工作,很难再找到其他薪水相当的还能预支几十万的。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眉心也几不可见的蹙起。

心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

包厢里氛围闷沉,连带空气都变的污浊了几分。

姜时宜很笃定,这份工作周东南一定会接。

她站起身,看着他始终紧绷的脸:“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如果还是觉得做不了,那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她说完,冷淡勾唇后开门出去。

陈戈见她出来,和老樊对视一眼,立马跟上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姜时宜反问。

陈戈知道她这是不想聊的意思,晃晃车钥匙:“回家?”

“出来透个气。”姜时宜脚步没停,从二楼包厢走到了一楼吧台边。

她对着吧台点了一杯浅蓝色的威士忌。

准备绕过一对喝醉了抱在一起的男女,到旁边的高凳上坐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