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她的脸,忽然轻轻笑了。
“你知道她刚刚在喊什么吗?”傅司衍转头看着莫廷均,告诉他,“她在喊,‘司衍,救我’,她求我救她。”
那样落寞的神情,即便在笑着,莫廷均都几乎能感觉到他溢出来的悲伤。
但这世上哪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呢?
他不过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再难过……也不过皮毛。
莫廷均低低地叹息。
“…不是你的错,司衍。”
“那她应该怪谁?”傅司衍问他,目光冷静得可怕,他说,“如果不是我,苏南还可以选择去怪谁?”
“……”
莫廷均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
……她的生命,走到这一步,除了傅司衍,能够去怪谁呢?
明明谁都没错,谁都不能则怪。
可如果,谁都不能怪的话,她会……
“她会怪她自己。”傅司衍声音很轻地,把话挑明。
一旦没有选择,她只会怪自己。
那个女人,平生最擅长的…便是隐忍,自责,背负一切,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下去……如果,还能够走得下去的话。
傅司衍喉咙里忽然涌上一股浓烈的腥涩,他随手抽纸,张嘴,吐出一口血。
绽放在洁白如雪的纸上,艳丽夺目,又极度颓靡。
他想起院子里盛放的腊梅,花瓣凋零谢落在白雪里,也是这样……生与死的美感,物哀。
莫廷均紧张的上前。
“司衍,你要去检查一下…”
他从傅司衍手下那里知道消息,傅司衍之前出了一场车祸,他没有去管,看来身体一定受了伤,或许伤了内脏,现在是不堪负荷,吐出血来。
傅司衍却推开他,随意地擦拭了嘴角。
“把苏南转移到独立的私人病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人进出…”他转眸,无声地注视着病床上的人,继续说,“…包括她自己。”
莫廷均皱了皱眉。
“你不能囚禁她。”
傅司衍微笑,一张脸却淡得毫无生气。
“没有什么是不能的,”他说,“莫廷均,如果她不见了,我要你们整个医院陪葬。”
他声音不带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但莫廷均太清楚了,这是傅司衍真正认真时候的状态。
多年的老友,他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威胁过他,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