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在背后竟做了这么多龌蹉的事。
“吴有缺,你还有何话可说?”安靖帝质问道。
吴有缺心灰意冷,昂然道:“无话可说!”
安靖帝厉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司马叟冷眼注视着这一切,细长的眸子充斥着蔑视和讥笑。
那眼神分明在说‘小子,你不挺能耐的嘛’。
左余哀的表情和司马叟出奇的一致,吴有缺这样的刺头,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朝堂是什么地方?
朝堂是阶级固化最为严谨的场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雄厚的背景和势力。
别说吴有缺了,就是安靖帝要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斟酌再三,必要的时候,还得拿利益去交换。
能站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懂得藏锋的聪明人,他们善于媚上,夹着尾巴摇尾乞怜多年,才能爬到今天这样的高度。
吴有缺太激进了,又是孤身一人,他不死,谁死?
对于吴有缺的惩罚,当然不只是‘滚出去’那么简单,他再一次被打入天牢。
至于该怎么处理他,
安靖帝和左余哀他们正在商量。
今时已不同往日,杀是肯定不能杀吴有缺的,吴有缺乃当世绝无仅有的鸿儒。
杀一个鸿儒,安靖帝立刻就会引起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唾弃。
读书人有两种,
一种是文人相轻,具体特点是自卑无耻,胆子小,平时骂骂咧咧,遇上动真格的了,立马当缩头乌龟。
一种是书生意气,这种人一根筋,认死理,平常不惹事,事来了他踊跃争死。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安靖帝也怕这一类人。
安靖帝很生气,很愤怒,
一个陆明则,一个关承皿,已经让他很不爽了,吴有缺还这么不老实,偏偏还不能杀。
好无奈,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这十几年来,安靖帝还是头一回这么憋屈。
吴有缺该如何处置?
关承皿,陆明则该怎么解决?
北周那边,又该如何防范?
还有乔翀的虎敖军,会不会也趁势而起?
十几年来,在他安靖帝日夜不辍的操持下,帝国终于摆脱了弱干强枝的枷锁,君权日益壮大。
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整个帝国就面临着分崩瓦解的困境。
一宿未眠的安靖帝,顿时焦头烂额,思绪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君临天下时,他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而今,大祸临头,危及自己性命时,极度恐慌和不安,使其失智。
向来沉着冷静的安靖帝,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
这时,左余哀缓缓站了出来,荣光满面的说道:“陛下,吴有缺毕竟是鸿儒,无论是处死,或下狱,有辱的是陛下名誉。”
“不妨陛下先将其禁足,控制在将军府。”
“之后,我们再将吴有缺所作的那些龌蹉事,昭告于天下。”
鸿儒这个头衔,是老天赐予的,不是帝国赐予的,安靖帝没权利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