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缺直接无视陆寒父子二人,哦对了,还有他的岳父乔翀,
少年翻身下马,大步奔着徐美丽走去,
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来到徐美丽跟前,吴有缺蹲了下来撩开遮在她头上的红盖头,
“不,不要,”
“求求你,不要。”徐美丽慌张的不知所措,她不能,她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孔,仿佛扑克牌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短故事,真真切切发生过。
是她和她父亲,弟弟,陆旭以及褚希尧几个人行苟且之事时,吴有缺在一旁照着描绘,勾勒的。
吴有缺似乎不太懂怜香惜玉,一把扯掉徐美丽头上的红盖头,扔的远远的。
“美丽呀,我送你的两件礼物,你收到了吗?”
“感动吗?”
徐美丽遮遮掩掩,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双峰,
没有得到回应,吴有缺难掩失望:“看来我精心准备的大礼,美丽不是很喜欢。”
“还好,我还有一件大礼要送给你。”
“来啊,把礼物带上来。”
裴庆之咧着一张嘴,肩膀上扛着一个超大的木箱子,直奔着陆寒走来。
“Duang!”
裴庆之抬手将满桌菜肴掀翻,旋即将大木箱子搁在桌子上,在粗鲁的一拳将木箱子击碎。
然后,
一具……不,半具尸体暴露在众人视线。
那是一具无头尸。
“啊!”
“妈妈呀,吓死我了。”
“呼!”
尸体光着膀子,胸口有狼头刺青。
看到那狼头刺青,陆寒半个身子都凉透了。
众所周知在汉人的文化当中,自古以来只有罪犯会被迫刺青,也叫墨刑。
后来一些当权者为了维持军队秩序,也会在士兵脸上刺字,以此来确保自己武装力量规模的重要手段。
匈奴的文化恰恰和汉人相反,唯有强者才能刺青,而有资格在胸口刺青狼头的,唯北周皇室。
“不,不是他,肯定不是他。”陆寒犹如丢了魂儿的人一样,目光呆滞,嘴皮子翕动着,始终重复着一句话。
“不是,肯定不是,”
陆寒离尸体不远,看的很清楚那尸体胸口狼头刺青绝非近期留下的,做不得假。
除非半年前吴有缺,乔翀他们就开始谋划,可那个时候吴有缺还没入赘侯府呢!
理智告诉陆寒,眼前的这无头尸就是拓跋仁厚,可是陆寒始终无法接受。
为了忽悠拓跋铎把拓跋仁厚拖到北周去杀了,陆寒为其勾勒出一个充满前景的美好未来。
甚至只要按照他陆寒说的去做,回到北周,拓跋铎即刻就会成为朝廷重臣。
“该死的野蛮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寒想不明白。
吴有缺哂然一笑:“道理很简单,他追随的是八皇子,而不是当朝北周皇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陆寒不会不知道,他只是深陷泥潭,紧紧抓住那一线希望舍不得松开。
陆寒垮了,两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眸子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他,他的头呢?”陆寒其实大概知道拓跋仁厚的头哪儿去了,他只是想通过吴有缺确定此事。
吴有缺道:“八百里加急,送往富春。”
下一秒,陆寒犹如被吴有缺抽走了精气神,像斗败了的公鸡脑袋耷拉着,神色颓然。
诛陈灭冯,纵横江左数年,天下士族门阀听到他陆寒来了,无不闻风丧胆,谁能想到自己竟折在一个卑贱的佃户手中。
陆寒死不甘心啊!
他还没复兴家族,还没有手刃大常侍陆令丞为全族老幼复仇,“怎么就,走到尽头了呢?”
吴有缺点了点头:“是啊,风和日丽的日子,突然就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