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少女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忆起此去经年,总能让人不禁莞尔。
易雨赞叹了一声:“天之娇女啊!你爷爷肯定为你骄傲吧。”
“可不是嘛,当时我仗着爷爷的宠爱,经常睡在那些富人定制的豪华棺材里,为此吃了好多顿戒尺!”
“后来,爷爷让人在棺材盖上加重物,他觉得一个六岁孩子没有移开的力气,结果几天后,又在里面发现了沉睡的我…”
“这件事可把他愁了半天,又让手下加更重的东西,我那时也跟他杠上了,总能想方设法躺进去。”
“然而有一天,他命人把所有重物拿开了。”
易雨听得津津有味,不自主地接到:“为什么啊?”
“他怕我被重物弄伤。”胡桃淡然一笑。
这句话让易雨的心脏被敲击了一下,悲伤如同潮水般将他湮没,似乎能感受到那位老堂主浓浓的慈爱。
“老堂主…真的对你很好啊。”
胡桃重重地点了点头:“从那时起,我才明白了爷爷的睿智,认真将他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记在心头,奉作金科玉律。”
“可惜,他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离开了…”
“人就是这样来去匆匆,好在,爷爷没留下任何遗憾,这也是我能在葬礼上保持微笑的原因吧。”
两人陷入沉默,易雨沉吟半晌,缓缓开口:“不,你在说谎。”
“我跟七七签订过敕令,谈起你的时候,她说:‘总觉得那位堂主在强颜欢笑,肩上肯定承担了许多’。”
“其实,你从未放下过对老堂主的执念吧?”
胡桃的笑容凝固了,慢慢地,她收起了唇边的弧度,缓缓叹息。
“不愧是我的挚友,自己活得迷迷糊糊,却将别人看得清楚透彻。”
“可惜,这些都不重要了…”
少女这一次再未强迫自己笑着,而是露出由衷的释然神情,眼中梅花逐渐黯淡。
在易雨惊诧的注视下,胡桃单薄的身形向后倒下,犹如脱了线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