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遭重的景元

……

另一边。第四次重启的人间界。

开局依旧是熟悉的花果山、五行山、高老庄。

但这一次,进程却与往昔截然不同。

在乌斯藏国,预想中大唐玄甲军与灵山恶鬼群佛的惨烈对峙并未发生。

当双方刚刚摆开阵势,卡芙卡的意志便如同冰冷的裁决之剑,自虚空悍然降临!

蕴含着死亡与寂灭气息的紫黑色光华横扫而过,灵吉菩萨及其麾下跑得慢的恶鬼仙佛,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光芒中彻底湮灭,魂飞魄散!

大唐一方兵不血刃,看得人皇李世民都目瞪口呆。

乌鸡国斗法?不存在的。

卡芙卡意志再次降临,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将试图兴风作浪的妖怪连同其背后的黑手一同抹去,快得连过程都省了。

盘丝洞、狮驼岭、比丘国、灭法国……

这一路西行,在卡芙卡那不讲道理的意志投影庇护下,取经团队简直如同开着无敌挂逛街。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统统被卡芙卡提前一步或当场碾碎。

过程完全就是一面倒的碾压,枯燥得让镜流和符玄都开始觉得有些无聊。

唯有星宝乐在其中,时不时还对着天空喊话,“卡芙卡!左边那个山头好像有宝贝!右边那朵云彩长得好像老登的苦瓜脸!打它!”

与此同时,紫霄宫外,宏伟的世界树下。

天道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被紫雷锁链牢牢绑缚在虬结树根上的卡芙卡。

后者虽然神通道法被封印,但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带着无声的嘲讽。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天道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压抑的怒火,

“我明明已经封印了你的神通、道法,禁锢了你的意志!你如何还能跨越时空壁垒,投射力量干预人间界?!”

被锁链吊着双手的卡芙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混沌,但很快恢复了清明,面对天道的质问,她只是牵动了一下被锁链磨得发红的手腕,脸上露出一丝优雅的轻笑,

“「死亡之契」……很神奇吧?”

天道眯起了眼睛,“你觉得……你赢定了?”

“不然呢?”卡芙卡微微歪头,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无论你重启多少次轮回,只要我尚存一丝意志,我都会确保星宝无法被其他大罗‘作减’,更无法完成你那至关重要的西行仪式。”

“你的纪元大计……注定是一场空。”

“你可以试试!”天道眼底的阴霾几乎化为实质,祂猛地抬手!刹那间,无数道由纯粹紫霄神雷凝聚而成的、布满荆棘倒刺的惩罚之鞭,在世界树周围凭空浮现!

天道手臂狠狠挥落!

啪!啪!啪!

蕴含着秩序惩戒之力的雷鞭,带着刺目的电光,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卡芙卡裸露的肌肤和单薄的衣物上!瞬间留下道道焦黑的鞭痕和破碎的布缕。

然而,卡芙卡连一声痛哼都吝于发出。

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承受着这看似残酷的鞭挞,眼神却平静得可怕,甚至还带着一丝无聊。

这所谓的雷霆鞭刑,与真正的地狱道神技「业劫箓」中那些针对灵魂本源、将痛苦放大亿万倍的酷刑相比,简直如同儿戏般不值一提。

她甚至还有闲心,将一丝意念投射出去,默默关注着星宝她们那“枯燥”但安全的旅途。

而此刻,观测画面中,西行团队在卡芙卡的“保驾护航”下,一路畅通无阻,已然抵达了灵山脚下,眼看就要步入大雷音寺,取得真经。

卡芙卡眼神一凝,心念急转。

不行!绝不能让西行仪式完成!

然而,就在她意念刚动,试图降临的刹那——

轰隆!

灵山之上,异变陡生!

早已被恶鬼意志占据的“群佛”们,似乎接收到了某个至高意志的命令,竟抢先一步出手了!

狂暴的恶鬼之力混合着被侵蚀的佛光,化作漫天毁灭性的攻击洪流,目标直指踏上灵山阶梯的取经四人组!

看到这一幕,世界树下的天道鸿钧,脸上那因鞭挞卡芙卡而浮现的怒意瞬间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祂的意志瞬间穿透虚空,直接降临在混沌海深处,那被无尽魔气笼罩的魔域之前!

“魔祖!”天道的虚影在魔域凝聚,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质问,

“那六道本源之力本就与你炼化洪荒的目标并无根本冲突!”

“其本质是远古那位超脱了墟界的女子所遗留!”

“我完成西行仪式,不过是为了取得人间界本源最终的归属权与掌控力,这与你最终侵蚀六道、炼化洪荒本源的终极目的何干?为何要在此关键时刻,阻我?!”

此刻的魔祖正处于托管状态,绝美的容颜上还残留着些许被国师周牧强迫后留下的、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慵懒地靠在王座上,猩红的魔瞳冷冷地扫过天道的虚影,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聒噪。”魔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无上威严,她甚至懒得起身,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伟力瞬间轰击在天道虚影之上!虚影剧烈震荡,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仿佛随时会溃散!

“本座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魔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与轻蔑,

“哼!顶着这张脸的,除了盘古,没一个好东西!看着就令人生厌!”

天道:“???”

祂捂着自己被无形力量扇得近乎溃散的“脸”,规则构成的身体都气得微微颤抖。

焯!!(某种规则层面的脏话

祂强忍着屈辱和愤怒,运转法力勉强稳住虚影,并且瞬间改变了自身形象——一个粉红色的、憨态可掬的HelloKitty形象出现在魔祖王座前。

“魔祖息怒!”顶着HelloKitty形象的天道,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还请魔祖明鉴,暂缓对取经人的攻击!”

“西行仪式关乎此纪元能否平稳更迭,关乎洪荒本源能否有序过渡!”

“此乃诸天万界之大计矣!”

“若仪式中断,纪元崩坏,魔祖您的伟业亦恐受波及!”

“与我何干?”魔祖依旧懒洋洋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猩红的魔瞳透过HelloKitty的形象,仿佛看到了其背后冰冷的天道本质,

“本座的侵蚀已经接近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再杀些人间生灵,将其精魄气运彻底纳入恶鬼一族,族运鼎盛之下,我便可突破尔等大罗金仙设下的重重屏障,真身……降临人间界!”

她说着,缓缓从王座上站起,魔威滔天!

那纤细白皙、缠绕着魔纹的手指,仿佛穿透了虚影与现实的界限,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轻轻点在了HelloKitty的“鼻子”上,如同抚摸又如同警告:

“到那时……”魔祖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记得,找一个能让我……不杀你的理由。”

天道深深地“看”了魔祖一眼,那由规则构成的冰冷思维核心,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所谓的大计、秩序、纪元更迭,在这个被仇恨彻底吞噬、力量又强到离谱的疯女人面前,已经没有任何说服力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后悔”的涟漪,罕见地在天道的逻辑海中泛起。

为何……在远古时期,要那般冷酷无情地对待那位继承了盘古遗志、本性善良的少女?

若是以礼相待,甚至稍加引导,或许那心怀救赎的姑娘,此刻依旧在洪荒大地上奔波,庇护着那些弱小的凡人吧……

只可惜……这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可吃。

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突破那沉睡于墟界核心的至高意志所设定的历史轨迹,去改变那早已注定的过去。

……

与此同时,灵山脚下。

取经团队在卡芙卡意志残存力量的庇护下,虽然未被恶鬼群佛瞬间击杀,但也陷入了苦战。

两方面就这样在灵山脚下僵持了下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世界树下,天道看着这僵持的局面,感受着卡芙卡那依旧带着嘲讽的眼神,再想到魔祖那油盐不进的态度,心中那点微弱的悔意瞬间被更大的焦躁和冰冷的算计取代。

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祂不再犹豫,象征着天道权柄的浩瀚光芒再次自天穹降下——

西行轮回,第五次重启!

……

依旧是熟悉的花果山、五行山、高老庄开局。

但这一次,幕后的棋手们终于按捺不住,纷纷亲自下场落子。

大罗们清晰地意识到,在恶鬼如来铁了心不给经文的情况下,取经团队最终必然需要武力强闯大雷音寺,抢夺真经。

这需要强大的武力支持。

更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解决掉卡芙卡这个如同BUG般不断搅局的“护道者”!

于是,在命运的引导下,西行团队来到了一座科技与神话风格诡异交融、却充满了宁静祥和的城镇——恶鬼界·无忧镇!

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寻求传说中的神技——「剥魂箓」!

与此同时,紫霄宫外,世界树下。

天道鸿钧的身影再次出现。

这一次,祂并非孤身一人。

三道散发着同样浩瀚、却气质迥异的身影伴随祂左右——正是太清、元始、通天。

而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还有两个气息略显萎靡、但眼中燃烧着贪婪与渴望的身影——正是被雅利洛周牧再次从死境边缘捞回来的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

六位大罗金仙的目光,齐齐聚焦在被紫雷锁链绑缚于世界树根、气息略显萎靡的卡芙卡身上。

“诸位道友,”天道鸿钧率先开口,声音冰冷无波,“此女意志顽强,屡屡突破时空阻隔干预人间,已成吾等大计最大变数。”

“可有压制乃至磨灭其意志,使其彻底为我等所控之法?”

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各自运转神念,仔细探查卡芙卡的状态,片刻后均是摇头。

元始天尊淡漠道,“同为大罗之境,其根基稳固,意志坚韧,更有奇异契约护持本源。”

“吾等之力,难以强行压制磨灭。”

通天教主虽未言语,但眼神中也流露出同样的意思。

接引与准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狠厉。

接引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语气却带着一丝邪异,

“阿弥陀佛。若将其投入吾等掌管的‘孽海’深处,以万千欲念浊流日夜冲刷,配合欢喜禅法,或有极大几率将其意志磨灭、沉沦,最终化为可供采补、驱使的大罗境‘明妃’或‘器具’……”

天道直接摇头打断,“此法不通。地狱道神技「业劫箓」都无法引动其丝毫业力刑劫,那‘孽海’的感官熔炉之法,对其更是无效。”

祂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观察的太清,“太清道友,可有良策?”

太清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友心中……似已有定计?”

他敏锐地察觉到天道并非毫无办法,而是在寻求支持或验证。

天道鸿钧眼中精光一闪,也不再掩饰,

“诸位皆为大罗,想必早已感知到此女身上那份与沉睡那一位同源而异质的契约之力。”

“此契,乃是沟通那至高沉睡意志的桥梁之一!”

此言一出,接引、准提瞬间呼吸急促,连三清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

“故此,”天道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冰冷,

“本座欲行之事,非是直接磨灭其意志,而是……使其意志彻底沉沦、空白!”

“以此女的身躯与契约为基,构建一道‘桥梁’,向那沉睡的意志发送一道……契合于其底层规则、却由我等精心编织的‘指令’!”

祂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大罗,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规则之上,

“若此法可行,吾等便能绕过其意志屏障,间接获取部分墟界的核心操控权柄!”

“届时,重塑秩序,主导纪元,甚至……”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那超越大罗、掌控一切的诱惑已让接引准提眼中贪婪之光爆射,连三清都为之动容!

“此女当真有此神异?”准提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抖。

天道鸿钧缓缓点头,抛出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信息,

“此女……来自未来。”

短短六个字,如同惊雷在六位大罗心中炸响!

来自未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突破了墟界最核心、最不可撼动的时空壁垒!

即便是祂们这些大罗,也只能观测过去未来,或是有限度地回溯自身时间线,绝无可能像此女这样,真正意义上地“逆时而行”,降临并干预早已确定的“过去”!

“阿弥陀佛!当真是……不可思议之奇迹!”接引道人宣着佛号,眼中再无半分悲苦,只剩下炽热的贪婪。

太清深深看了卡芙卡一眼,古井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涟漪。

祂不再犹豫,上前一步,袖袍一挥!

嗡——!

一幅仿佛包罗万象、蕴含宇宙至理的巨大太极图虚影在世界树下缓缓展开!阴阳二气流转,如同磨盘,又似包容一切的母胎,散发出柔和却浩瀚无极的气息。

太极图的光芒笼罩向被锁链束缚的卡芙卡。

卡芙卡瞬间蹙紧了眉头!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太极图的力量并非攻击,也不是封印,而是一种更高级、更本质的“容纳”!

那流转的阴阳二气,正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方式,试图将她的意志、她的记忆、她的存在本质……包容、分解、融入那无尽的太极之中!

这个过程缓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同水滴石穿,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必然性!

太清仔细感应着太极图与卡芙卡的交互,片刻后,对着天道鸿钧及其他大罗缓缓点头,声音平静无波,

“可行。太极之道,包容万有,可磨万法。然……”

他看了一眼卡芙卡,又看向天道,

“比起此刻正在人间界行走的取经团队,欲以此法彻底容纳、封禁此女的意志记忆,所需耗费的时光……将漫长万倍不止。”

“时间不是问题!”天道鸿钧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多开启几次轮回便是!吾等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只要能在最终纪元更迭前完成掌控,这点时间成本微不足道!

“善!”

“可!”

“大善!”

接引、准提、元始、通天纷纷应和。

此刻,所有大罗的目光都灼灼地聚焦在卡芙卡身上,如同在看一件无价的珍宝,一件通往终极权柄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