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人群中突有一道人影窜出来,隔着重重甲骑,便五体投地对着萧砚拜倒下去,声音竟是格外的凄厉急切:“上将军、上将军!仆工部员外郎臧和,此女乃小人亲眷,这次为冥帝所擒,正是此女心顾上将军您呐!小人求上将军救救此女!!”
今夜死的人岂止这一个女子,别说区区一介工部员外郎的亲眷了,连禁军大将死在变故中都不在少数,哪里会有人在意什么女人的生死。
然萧砚在这瞬息之间,倒是突然心下一动,而后用马鞭遥遥一指朱友珪。
“孟婆何在!”
这一声下,所有人的视线便俱是一晃,进而定眼一看,竟是朱友珪身后的孟婆突然暴起,趁着朱友珪在施功吸取精血之际,瞬间欺身而近,手中木杖竟是生生从朱友珪的后心贯入,而后便见那木杖的前端却是刀刃所制,此刻机关乍现,居然半点不挫的将朱友珪捅了个通透。
如此还不算完,那孟婆掌心一拍,数缕钢丝霎时崩出,齐齐扎进朱友珪的后背,可谓极其狠辣。
朱友珪所习的九幽玄天神功下半卷玄天,确能吸取他人精血为己用,以精进自己功力,但过程中却需施功于掌心之间,这一摄取他人精血所需的时间虽不过只瞬息,但却是最疏于防备的时候,全身护体煞气最为薄弱,正正给了“孟婆”下手的好时机。
萧砚亦在降臣的帮助下学过完整篇九幽玄天,对此事最是熟悉不过。
这瞬发间的变故,惊得每个人都错愕呆愣,而那孟婆一击得逞,并不恋战,翻身就倒飞出去。
果不其然,朱友珪后心正中一击,几乎是全身一颤,隔空扼住巴戈的手也瞬间脱力,使得后者从半空中栽落下去,进而才见朱友珪全身爆发出磅礴的肆虐煞气,似若狂风舞动,竟逼得街上甲骑的战马都不由纷纷嘶鸣起来。
巴戈从屋脊上滚落下去,这个时候当然没人去理会她,那所谓工部员外郎自是在又惊又愣后,忙不迭的矮身爬过去,将其带离此间避上一二。
而屋脊上的朱友珪脚步踉跄了下,惊愕的低头,看着从后心贯穿过来的木杖兵刃,才终于恍觉背后的道道刺痛。
但还不待他有所震怒,余光中便是一晃,错愕回头,却见是一直平静坐在马背上的萧砚霎时消失于原地,而后只闻一道长刀出鞘声响起,便是任由朱友珪的眼力,也只能看到萧砚在一柄长刀上随手一抹,那刀锋上便生出森森煞气来,进而朱友珪再是一个踉跄,才发觉到自己腹前传来一股剧痛。
萧砚竟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前,一脚踹中插在朱友珪腹心的长刀,使之径直穿透而去,只是负手而立,淡漠出声。
“我能杀你。”
而在萧砚身后长街中,正正飘落下的孟婆单膝跪下去,叉手对着萧砚一礼。
“玄冥教孟婆,参见天策上将。”
这西城半边的长街高处,所有混迹在玄冥教中的不良人不明所以,俱是插刀半跪。
“玄冥教,参见天策上将!”
朱友珪捂着腹前的硕大刀洞,愣愣的茫然四顾,踉跄倒退。
“不可能……不可能……玄冥教怎会背叛本座,明明是本座一手创立的玄冥教…”
说着,他双手摊开,不断的煞气开始缠绕他身上的各处伤口,而后勃然大怒:“本座已然在大天位之上!你们这些蝼蚁,怎敢背叛本座!怎敢!!”
“哦?”萧砚淡淡一笑,单手探出,掌间煞气大作,竟有一股极重的吸力瞬间笼罩朱友珪全身。
“大天位之上,很了不起吗?”
他看着骤然一脸被骇住的朱友珪,笑道:“正巧,九幽玄天神功,我也会。”
朱友珪死死攥着拳,惊惧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底蕴竟比萧砚还要薄上几分,当即终于惊恐起来,他已然受了重创,身上十之有五的煞气都需要去维系伤势,竟在萧砚的掌力中有要被悬空的错觉,急忙倒退。
而后只是瞬间,他陡然瞪大眼睛、脸色扭曲狰狞。
“降臣!一定是降臣,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本座就知道、就知道这贱人不会……”
萧砚虚了虚眸子,摄手一抓,径直将朱友珪隔空捏起,而后和煦一笑。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学的,是全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