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小钱,安乐阁财大气粗,哪里会在意,就当是接济这祠庙了。
萧砚看着那笔墨间的砚台,倒是心思一动,提笔写了一首,但并未写出什么大气磅礴的诗来,而是攥抄了一遍在这个时代早已耳熟能详的“咏鹅”。
那庙祝自是暗暗有些失望,毕竟萧砚看起来气质极好,说不定真是个什么大诗人,看来文采确实不行,只是字写得确实不错。
但她当然不会流露出这个意思来,反而就着萧砚的字夸了好大一通,公羊左几人不解其意,也只当萧砚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萧砚倒没有过多解释,兀自回房休息。
下半夜,有人敲响房门,萧砚开门一看,正是那手捧笔墨的小道童,他挥手让公羊左三人四散警戒,而后放入小道童,询问道:“你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那小道童却很激动,他先是见了一礼,而后撕下了脸上的一张面皮。
萧砚略有些讶异,这才看出其人居然是个脸上长着斑点的女人,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是个侏儒。
小道童按着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给萧砚解释。
原来其人在十来年前便被幻音坊安排到了此处,目的是为了在这祠庙监视有无蜀国的细作顺着这条路线入岐,多年来这祠庙冷清一直还留有庙祝等等都是因为她在,而知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些年她常以为或可能早就被幻音坊忘了也说不定。
但她没有怨言,因为她侏儒的模样,又是个女人,在二十岁之前一直都活得很痛苦,若非幻音坊收留她,让她发挥出用处,她可能早就忍受不了自杀了。
所以这些年她就算是以为幻音坊早就忘了她,也一直勤勤恳恳的做事,尽可能地收集游人的情报只等来日可能会有用。
直到上月,圣姬梵音天居然亲自来此见她,小道童这才知道幻音坊发生了剧变,好多在外的情报人员都被召回控制了起来不允许外人接触,她还是因为过于隐秘才没被人注意。
而梵音天交予她的仅有一个东西,便是那副萧砚赠予女帝的《李九送岐王图》,上面有萧砚的字迹,亦有萧砚写意的神形。
小道童这些年的任务就是通过一个人的外貌以及各种细节判断其人是不是蜀国细作,而后记录下来,对此自有一番心得。
她正是通过萧砚的气质小心的判断了一二,但不敢确定,观察了两天后得知萧砚要离开才给庙祝献策,想办法取得了萧砚的字迹,通过对比后,才敢大胆登门。
萧砚默默听过,看着那位仍有些激色的小道童,心有感慨。
幻音坊不是没有人才的,或者说,埋没了一位人才。
“幸苦你了。”萧砚正色起身,以表达自己的尊敬。
女子道童却突然泪流满面,小声哭道:“梵音天圣姬半月前还小心来过一次,特别小心,圣姬与女帝只当君侯不会来了……”
萧砚默默无言,倒没想到女帝托付在他身上的希望会有这般厚重。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女子道童知晓的情报也不多,言多必失,说得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处,遂只是询问了其人的姓名,而后让其继续在此处等待。
萧砚没有与她说打算他日将她向女帝讨要过来的准备,这女子道童是个始终如一的人才,但情绪激动下,未必还能如以往一样安心扮成一个小道童。
第二日,他便带着公羊左三日前往了女子道童告诉他的地方,在每日特定的时间,都会有人去往那处留心观察,萧砚在特定处留下记号,便会有人与他接触。
萧砚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太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