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来,王后在外面见面次数最多的是……”黎逢上前走近,附在郑达的耳边压低声音:“大王、王子见、右相大人、巫亘、寒嬉……”黎逢一连念出七、八个名字。
郑达闭眼在心中默念一遍,确认自己记住了,问:“除了子见,王后还见了什么异常的人?比如看不出有该见的理由却见了的人?”
黎逢没有犹豫,很快答道:“没有!”
“其他人呢?”右相先前交待,对长老要格外关注,因此郑达人手虽然紧,也安排人对除了亚进之外的每个长老盯梢。
黎逢摇摇头:“除了王子见在洹水边拜见子信,其余未见异常。”
“又是子见!”郑达心中轻叹,与自己如今的猜测不同是,所有探来的消息都指向子见,子见在这次王位的争夺中,究竟陷得多深?
“王位如此诱人,只怕子见也难逃脱纠葛其间吧。”郑达暗想,问道:
“确认?”
“确认!”
郑达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这些事对黎逢无需过多交代,都能办好,黎逢对盯梢之事有异于常人的极大热情,在撤走对各长老府前盯梢的命令下达之前,郑达无需过多扌喿心。
屋内只余郑达一人,显得寂静。
街市上的喧闹在经过一个巷口、三重门之后,已经弱不可闻,屋内寂静得冷清。
郑达端坐,心也冷寂下来。
任克与樊替就死在他的眼前,而他,与其说是猝不及防,不如说是无能为力。若非计五及时赶到,他能不能留得性命回王都都很难说。
樊替跟了他七年,突然身死,郑达心中的痛并不比樊品少,又是痛恨又是惋惜,而面对阿广时的无力感,更让郑达百感杂陈。
郑达回到王都,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禀右相大人,除了身上的伤之外,他还需要知道王都这几日发生的事,一问之下,王都的精彩,丝毫不亚于泞地,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些消息。
更关键的是,右相大人于他有知遇之恩,只要右相大人愿意用他一天,他就会拼死效力一天。子成遇刺,真相已渐渐浮出水面,只是背后搅动一潭浑水的那只手,究竟属于谁,郑达没有任何把握。
卢治的提议很合郑达的心思,但卢治可以对他说,他却如何对右相开口?
以右相为饵!
这本身是一种冒险,而对右相大人说出这样的提议,更是一种冒险。
思忖再三,郑达决定即便面临右相的猜忌,也要对右相说出这个提议。
漫天撒网也许能捕到小鱼小虾,但真正要钓到大鱼,却需要渔翁选准点,撒些诱饵,不怕鱼儿不吃钓。
如果息开联络梅图,确实别有所图的话,卢治的提议几乎是唯一快速找出意图对右相有不轨之心的捷径。
除此之外,妇息仍会是他最关注的那一个,复庙私会的事浮出水面,郑达不得不重新审视妇息在其间起到的作用,妇息很可能就是整个案件解开索套、打开门锁的那个骨错。
至于从阿广言辞中得到的那一点微弱可能的猜测,郑达还要想清楚该如何入手他还没有想好。
此事关碍非小,他必须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