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镰一时犹豫,步子也不禁慢了下来。
知道他偷铜簋之事的,不过三人而已,阿广与自己一同下手偷的,自身也牵扯其中,定不会是他,余下的那个是器作匠人,若是事情暴露,右相盛怒,他也难免获罪。
“他二人都是涉事之人,定不会如此,只不知二人中有谁无意间泄露出去,让人拿着把柄。”
戴镰最后得出结论,决定一个个去问,总要知道贼人从何处得到消息,找出贼人是谁,也好应对。
从戴氏的牌坊下走出,街上的人已经渐渐多了,戴镰正彷徨着先去相府还是先去找那个匠人,忽听身后有人喊:“阿镰!”
戴镰转头看,那人干瘦,生着短须,笑嘻嘻地上前。
戴镰却觉这人陌生,没印象之前认识这人,这人却似平日相熟,与他并肩而行,亲热地搭上他的肩,说出的话却让戴镰大惊:
“我就是昨晚去你家的人。”
戴镰一把扽住干瘦汉子的衣襟,怒喝:“你待如何!”
干瘦汉子轻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笑道:“你别这样,不然我后面还有好些话,可不知要怎么对你说了。”
来人笑盈盈的说得慢条斯理,在戴镰看来却似恶煞一般,本能要将这干瘦汉子抓得更紧,手却不听使唤,悻悻放了那人。
干瘦汉子依旧揽着他的肩,在旁人看来似是既亲密之人:“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我们要你做一件事,做好了,自然放回你的儿女,那四十个货贝也是你的了。若是不做,你现在就抓了我,送去弼人府也好,送到右相府也罢,随你,我绝不反抗!”来人有恃无恐看着戴镰,颇有些吃饱了的狼玩弄食物的意味:
“一双儿女没了,从此便绝了后;一个铜簋,也许不会死,只是难免贬为奴藉,从此身不由己,说不得还会连累老母和儿女。”
戴镰心中惧怕的正是这些,被来人说穿,虽只秋日,却如堕冰窟,双手不住颤抖:“你……你待如何?”
“这话不该你问我,该我问你。”来人笑:
“你待如何?”
戴镰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你要我做什么?”
“刺杀右相!”
戴镰身子一缩:“不!不可能!”
干瘦汉子却似预料戴镰回这么说,浑不在意,笑:“不急,你再好好想想。”揽住戴镰的肩继续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