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依我看,这里暂且没什么好查验的了,我们莫不如先回去等消息吧。”钟离俊卿拍拍手上的尘土忽地莞尔笑道,“说不定,那丫头已经把几个小商户的大致画像都已经画好了呢。”
京城之内,大大小小的商铺不下数百家,哪怕当日已经蒙面,但凡上官清月能借记忆画出个轮廓模样,凭他钟离俊卿的能耐,想找到这些人,也并非不可能。
“好,回去。”
曲靖澜给钟离俊卿使个眼色,钟离俊卿会意,直接揽住还在对面查探的蔚临风的肩膀,将他拽出了门,只不过,在转身之际,曲靖澜和钟离俊卿的目光,都有意无意扫过紧挨着草垫角落的一块不怎么惹眼的破碎的红砖……
“钟离大人,王爷,怎么了?”蔚临风自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呵,当然是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咯,到时你就知道了。”钟离俊卿笑呵呵的欠扁模样,直教蔚临风有种把拳头挥到他脸上的冲动。
“走吧走吧……”
一盏茶后。
屋内,隐蔽在草垫角落下的破碎红砖似乎动了动。不大会儿,其周边的砖瓦,亦陆续被搬开,形成一个洞。
洞中,某个中年男子小心探出头来,于黑暗中观望四周一番,待确定已无人声后,笨拙地从洞内慢慢钻了出来。
“嘶……倒霉。”中年男子捂住已被刀砍伤的肩膀,暗暗轻啐道。
他们果然未安好心,想杀人灭口。若非他机智,在他们五个商户半路遭劫时第一时间跑路溜回院落里的暗洞,否则,他自己就会和其他几人一样,或许早已是冰冷的尸体了!
他们不过为了多赚些金银,却反而搭上了性命,究竟值得么?
但事已发生,此地危险,实在不宜久留,万一再被那些人发现,他小命真就不保了!
想及此,男子匆匆迈出小院大门,正欲朝山丘下方而去,却不料——
“站住,你要去哪?”顿时,周遭约十几个人迅速举起刀剑将其团团围住。为首者,正是曲靖澜,钟离俊卿以及蔚临风。
闻言,中年男子吓得一哆嗦,身体亦因有些肥胖而跌倒在地,并不停叫喊道,“饶命,饶命啊!”
“呵,说吧,你是谁?”
钟离俊卿双臂环抱,后背倚靠于树干旁,语气一贯地懒散。
“小人,小人名叫常来,是京城内常来馄饨铺的掌柜……”中年男子战战兢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今晚落到靖王爷和钟离尚书的手里,恐怕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了!
“那你为何躲藏在此,你那些同伴呢?”蔚临风开口问道,语气冷冷。
“他们……已经遇害了……”中年男子抬起头,由于见到蔚临风熟悉的脸庞,而惊诧地指着他,“你……噗!”
“怎么了?”
在场众人皆讶异地看着常来突然口吐黑血,而曲靖澜和钟离俊卿亦迅速上前欲封住其穴道,但依旧太晚了。
钟离俊卿朝曲靖澜摇摇头,“伤口沾毒发作,没救了。”
“罢了,抬回去,送到刑部,由仵作再次查验。”曲靖澜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地拍了拍钟离俊卿的肩膀,“兄弟,接下来,我们又要打一场硬仗了。”
亲眼见到自己父皇辛苦治理下的国家,本该国泰民安,怎料如今人心惶惶,百姓有苦难言,却又无法抗衡。
曲靖澜内心里很愤怒,他恨不得将这些在眼皮底下扰乱民安的歹人统统扫清,可是他能这样做吗?擒贼擒王,他必须揪出背后主谋,否则假铜币案,便永远是个无底洞。
“愿效其劳……”钟离俊卿同样回拍了下曲靖澜的胳膊,笑得异常灿烂,“走吧,回去瞧瞧那丫头的画作如何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另外那些人的相关线索了。”
“是啊,钟离大人,不是我吹,我二表姐的画功,在咱们苍琅,她若敢说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
另一旁,蔚临风得意地拍拍胸脯,开始漫天吹嘘着上官清月的画如何如何传神,颇有能将死人都画活的本领。
“拭目以待。”
甚至连曲靖澜都有些许的期待,曾经的顽劣女子,未曾想近几日反倒变化的彻底,不知这次,她还会再给他们带来多少的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