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沈仲民,就等于彻底得罪死了这位副省长,以后在汉东更是寸步难行。
可不说,纪委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掌握了些什么,自己能瞒得住吗?
孙良臣也不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一切犹豫和恐惧。
沉默了足足有两三分钟,会议室里静得只能听到丁勤粗重的呼吸声。最终,对组织审查的恐惧压倒了对沈仲民的忌惮。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躲闪,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沈仲民副省长,他给我打过电话,暗示我,说这家企业有问题,要重点关照一下!”
“具体是怎么说的?原话!”孙良臣追问,语气严厉了几分。
“他没说太明!”
丁勤不敢看孙良臣的眼睛,“就说...听说京海有家企业不太规矩,让我们税务方面…严格依法办事,从严审查…还问了问我能不能把握好尺度…我…我当时就觉得,这是领导在点我,要我…要我加大力度…”
“就这些?”孙良臣微微皱眉。
“就这些了。”丁勤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书面指示,就是电话里这么一说...”
孙良臣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似乎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
丁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最终,孙良臣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说:“好了,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先回去,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等待组织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丁勤如蒙大赦,又感到一阵虚脱,连忙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会议室,背影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看着丁勤离开,李立国叹了口气:“孙主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