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个话题应该完了,哪成想棠儿脑子里的野马根本不受控制。只听到对方又说道:“小青青,应儿喜欢你,你喜欢应儿吗?”
燕青傻眼,萧应喜欢她?怎么可能!
棠儿的眼睛果然有大毛病,鬼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还有萧应,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宠自己姐姐的人,居然一个字都不反驳。
可怜她面对棠儿的热情与萧应的冷,恰似身处冰火两重天。眼看着火要将她烧了,她还担心自己会被冰给冻死。
他们姐弟情深,她就是一个道具。
“我很尊敬应哥哥。”
喜欢她是不敢的,也不会。
棠儿却很满意她的答案,“男为天,女子确实当敬之重之。”
燕青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不由浮现昨夜萧应替自己擦药酒的情景,只觉从昨夜到现在像一场奇幻的梦,简直是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棠儿也不管他们,犹在那里自说自话,“你们成亲后不能不要我,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小青青,你想生几个孩子?”
燕青傻眼,怎么越说越没边,她怎么可能给萧应生孩子,再说下去棠儿怕是要说到她当上祖母儿孙绕膝。
她赶紧岔开话题,指指桌上的一盘点心,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棠儿姐姐,你方才不是说自己最擅长做点心,你教教我这道点心是怎么做的。”
说到点心,棠儿立马欢喜得像个孩子。
燕青耐心听着,不时偷瞄更有耐心的某人。
这个棠儿姑娘,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他静静听着她们说话,至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此时看他,倒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说了好半天的话,棠儿像是累了,极为娇憨地打着哈欠。萧应亲自扶她进房间歇着,看得燕青是目瞪口呆。
她在外面等着,不能走。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没有办法走。她的衣服还在棠儿的房间里,她不可能穿着这样一身出门见人。
等了近一刻钟,萧应终于出来了。
“亚父,朕进去更衣。”她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衣裙,嘴里轻声嘟哝,“朕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穿什么女装。”
轻手轻脚换了衣服,这才感觉自在许多。
瞥一眼床上的棠儿,正睡得娇憨香甜,像极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睡相不算好,压着被子说梦话。
“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看棠儿…”
燕青一愣,赶紧出去。。
萧应已替她安排好轿子并送她出府,轿子低调而舒适,当然不是他自己平日时惯用的那一抬。
她坐在轿子里,回想着从昨夜到今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踏实。一时觉得自己和萧应拉近了距离,一时又害怕自己知道太多死得快。
万般纠结之时,轿子稳稳地穿街而过。
她到有人惊呼弱水公子四个字,还听到不少鄙夷的声音。掀开轿帘的一角,正巧看到一位貌若好女的男子。惊鸿一瞥过后,她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难免一阵惋惜。
入了宫,盈香在乾坤殿前恭迎着,只说昨夜萧大人传过信回宫,燕青也不多问。盈香侍候她更了衣,悠闲地吃了一些点心,然后她抱着小白去了炼丹房。
伍煜的伤好了许多,人已经能起身,瞧着确实是一个体貌不俗的少年。可惜成为阉人进了这深宫为奴,前路早已黯然无光。
主仆二人有些日子没见她,眼中都有不少的疑问。最近宫中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伤好了?”她问伍煜。
“托陛下的福,奴才好多了。”伍煜回道。
“好了就行。”她坐到两人面前,道:“最近宫中发生的事,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但是眼下朕还是没有可用之人,朕能相信你们吗?”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当下表忠心。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
“好。”燕青也不再试探,因为她确实没有能用的人。“朕让你们暗中打听一件事,最好是找年长的宫人打听。切记不能冒进不能招人眼,朕也不着急。”
两人又是一番保证,燕青才低声交待。
她让他们打听的是荒宫的过往,那甘棠宫以前住着什么人,后来又为何走火,之后又为何废弃荒芜。萧应不止一次出现在那个地方,还有萧府的那个叫棠儿的女子。她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或许那个叫棠儿的姑娘便是当年甘棠宫盛宠一时的妃子。
伍氏主仆的办事效率不错,没几天就打听完毕。若不是宫里以旧换新太严重,太监宫女不知换了多少茬,这样的事情哪里还需要特地打听。
当年甘棠宫那位妃子的名字里确实有一个棠字,是顺昌帝的父皇穆宁帝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听说还是萧家献给穆宁帝的。穆宁帝驾崩之后,那妃子不知为何在自己的宫中自焚而亡。
燕青听完后,久久沉思。
伍煜没有问她为何打听此事,她很满意对方的识趣。虽说她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也确实没有可用之人,但她还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如果萧府的那个棠儿真是当年的那个妃子,那么那场大火就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她甚至怀疑过萧应的身世,若不是年纪对不上,她都要以为他是穆宁帝的遗腹子。棠儿死遁出宫,应该是老萧大人的手笔,毕竟那时候萧应不过是一个年仅四岁的稚童。
她在探寻棠儿身份的同时,棠儿也在念叨她。确切地说,自从她离开萧府之后,棠儿每天都会问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