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别无他法,只能试图以更强硬的姿态撬开他的洞穴,带他出门安慰他。”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传进耳中的并非是异国他乡的哥伦比亚语。而是另一种刻在基因中,让人下意识就会有所反应的语言……
——东国语,来自故国的语言。
在那个行将崩溃的意识沟壑中,这几句东国语就像地震,在沟壑里勾起无数细密的裂缝。他重新睁眼,自沟壑之下仰望天空。
这是他最厌恶,最讨厌的语言。仿佛只要听见,就会回到那没有阳光照拂的别院。
但此时此刻,这些最讨厌的声音却成了唯一一道落在沟壑下的光……
那片故土……那片草原本身,难道不正是能让他支撑这么多年,未曾放弃的原因吗?
“他被逼疯了,所以对那些来到洞穴门口,试图拯救他的朋友动手。”
“他放肆啃咬朋友,甚至险些杀死他们,酿成大错。”
“那你这头狮子也和他一样吗?”
“成为一个任人取笑的疯子,在草原另一头沦为笑柄?”
一只手按在他肩头。那即将崩溃的意识暂时被抽离出来,让他恍然惊梦。
他用迷茫的目光看向身侧的人,对方身上的西装虽被海水浸湿,有几分狼狈。但他风度依存,轻轻抬起礼帽帽檐,露出其下那只丑陋的义眼。
“很好,看来这次我来的还算及时,没有亲眼看着又一位朋友完成【堕落】。”
男人笑道。手轻轻拍他的肩膀并向前走去,那一刻,从【堕落】中缓过神来,浑身脱力和仿佛被撕裂的痛感同时袭来,让他跪倒在地。
“同样都是胆小的狮子,你和他最大的区别在于……”
“——你还年轻,尚且没有失去追求勇气的心。”
饰非向前走。直面那座由古曼妖黑潮堆叠成的黑色高塔。此刻高塔上红心7的脸皮正用怀疑的目光看他。
红心7实在难以相信,这家伙为什么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被沉海……游艇上的同伴们也没有抓住他。甚至就连作为预案的埋在甲板下的瓶中闪电也没能对付他,反而让他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