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北林，深不见底。林奇眯起眼。他脑袋里的“商城”界面，微微发热。上次这么热，还是吞掉漠那股阴冷力量的时候。北边有啥？

薰牵着匹壮实的黄马过来。马不安地刨着湿泥地。驰风走在她旁边，没表情，像个木头人。

林奇背起沉重的藤篓。薰翻身上马。林奇把驰风抱起来放薰身前。年轻人身体有点僵，不习惯，手紧紧抓住马鬃。薰用胳膊环住他。

“走！”林奇低喝，一扯缰绳。马蹄带起泥点，三人一马，扎进那片阴影笼罩的北林。

脚下的路很快变成藤蔓树根交错的迷宫。青苔厚厚裹着石头，踩上去黏糊糊的。巨树树冠遮天蔽日，林子里暗得像傍晚。空气闷得吸不动。鸟叫短促刺耳，虫子爬行的窸窣声让人发毛。远处偶尔传来沉闷的低吼。

林奇在前头开路，石砍刀不停挥起落下，砍断细藤灌木，清出条勉强过马的小道。刀砍植物的声音单调刺耳。

薰在中间，一手控缰绳，一手紧揽着驰风，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浓重的暗影。

“冷…”驰风忽然哆嗦了一下。

薰立刻侧身，从藤篓里扯出块兽皮裹住他，往怀里紧了紧：“忍忍，你爷爷开路呢，找到歇脚地就好了。”

驰风把头埋进兽皮和薰的味道里，不说话了。

走了不知多久，日光更弱，林间起雾了。

驰风靠在薰前面，身体随马颠簸晃动，显得疲惫。

林奇额头冒汗，胳膊发酸。他停下。

“不能再走了，”他抹把汗，回头，“找个地方过夜，天亮再说。这雾……湿气太重。”他目光扫过驰风苍白的脸。

话音刚落，天空猛地炸开一个响雷！轰隆！

惨白的光瞬间照亮狰狞的树枝和空洞的黑暗，又立刻被吞没。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转眼变成狂暴的水柱，抽打树叶、树干和地面。

林中一片混沌的哗响！湿气、尘土味、腐叶味闷头盖下。

“快走！”林奇吼声被风雨扯碎。马惊得嘶鸣，在泥地上猛一趔趄。薰死勒缰绳稳住，驰风被颠得脸色煞白。

暴雨如注。视野一片白茫茫的水汽。林奇抹去糊眼的雨水，艰难辨认：“右边！那边石壁陡！”

风雨声震耳。薰只看见林奇嘴动，焦急指方向。她狠夹马腹，顶着扑面几乎窒息的雨箭，朝模糊的陡坡挣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