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那荒诞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语,秦二世仍旧是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仿佛是自己的幼子犯下了过错一样。
扶苏表现得非常慈祥,根本不把问题当做问题。
这让荆轲感到更加难受。
秦二世对他太好了,但是又不让他做什么,这就让秦二世感到非常难受。
秦二世越是这样,荆轲就越是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而荆轲越是要为做点什么,付出他的生命,秦二世越是舍不得他去送死,越是舍不地让他去出任务。
可是谁还记得,曾几何时,荆轲下定决心来到秦国,为的是刺杀扶苏呢。
两人这样你推我让,让灌夫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这是弄啥呢?”
“弄啥呢?”灌夫操着一口浓重的秦人口音。
“看的我都头皮发麻了。陛下,您不能老是这样,荆轲想干就让他干吧。上次干的不是挺好的吗?”
“陛下您就是这点不好。”
“明明说了是这样,但是做起来又是另一样。之前您不是亲口说过,为成就大事,有时候要不择手段嘛。”
“之前刺杀那个的时候,陛下您就同意;如今要刺杀这个,陛下您就不同意了。”
灌夫大嚷着,“陛下,您现在越来越像是先太后了。”
“像太后?”扶苏的目光刺过来。
扶苏最烦有人说他像女人了。
灌夫的嘴巴上像是被火钳烫过一样,立时就闭上了。
荆轲却认真地说着,“我荆轲一贯不喜欢言行不一的人。可是呢,我这个人却就喜欢陛下不守信用。我就喜欢陛下说到但是做不到。”
荆轲说着,秦二世的脸顿时烧起来。
他只是望着荆轲平静地说,“这是国家大事。刺杀是不行的,有辱国家威严。以后会有让你施展的地方的。”
荆轲听了,顿时心里一阵刺挠。
他呆呆地望着皇帝。
有时候是他狭隘了,是啊,他是皇帝,光明正大的皇帝,怎么会屑于使用这种手段呢。
是他想错了。
荆轲望着扶苏,他觉得扶苏身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他说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那种东西仿佛在发光。
有时候时间磨平一切,生活琐事啃噬心灵,但是呢,这些光有时候会黯淡,但是它始终存在。
“陛下,那请让我去寻找那个和陛下作对的反贼吧。”
“江湖上的事情,我最懂。”
“陛下,让我去吧。”
秦二世摆手,其实他大概知道来人是谁。就算那人不是组织者,但也一定知道这件事,甚至是参与者。
“不。你不是他的对手。”
荆轲搞不明白,“陛下,让我试试看。这人未免太嚣张了。”
扶苏微笑,“如果他嚣张的话,那他就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抱负朕了。他只是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用这种方式回敬朕。”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么道德……等到有一天,一旦叛逆份子成为得利者,让他们站在朕的这一边,情况就会大为不同。”
“只要管用就行,法子根本不分高低优劣,只是最后的结果分好坏中差。刺杀诸王,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导致的结果只会是最差的。”
荆轲听了这般分析,只是缓缓退下。
——
咸阳城里不是风雨如晦,就是暗潮涌动,各股力量都在外围窥伺着,他们觊觎秦二世的宝座,觊觎秦二世至高无上的权力。
群狼环伺,围绕在秦二世身边,大家都等着一场大乱的发生。
李由被秘密地从三川郡遣返,由季布的亲信亲自护卫派送,一路上严防死守,愣是没让李由和外面一只鸟打过招呼。
而另一面,季布,新任三川郡郡守,他抵达三川郡后,立刻对事发地点展开了调查。
他发现事发地点潜伏的人一共有三路,分别从,北面,西面,西南三面埋伏偷袭。
这三面地带草木郁郁青青,树木茂盛,简直是得天独厚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