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下已经让我看清了他的脸,很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贝尔多男爵?”
——也就是阿尔弗雷德勋爵的侄子,艾伯特的好朋友,和我有过数面之缘的贝尔多!
看起来贝尔多也根本就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我,所以看了我一眼之后又飞快地把头低了下去,像是在掩饰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算和我打个招呼:“您好,公爵夫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四下里望了望,四周仍然空荡荡的一片,说,“就你一个人吗?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事,你就在这里……哭?”
“不,我没有事……真的没有……”贝尔多还想掩饰,但他说话时还吸着凉气,一只手总是捂着小腹,似乎非常难受的样子,很让我起疑心,而且在他侧转脸的瞬间,我也已经看见了他
脸上的大块淤青,和眼角嘴唇的红肿。
这样子很像是刚刚挨了一顿痛揍嘛?可是,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揍一位贵为男爵的王族公子啊?而且居然让他挨了揍还只敢躲在树后面偷偷地哭,就算我询问起来,他也不敢直说?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呢!
虽然我对阿尔弗雷德勋爵他们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对贝尔多的印象还算不错,因此我就有了帮助他的念头,皱起了眉头问他:“谁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贝尔多?跟我说实话,我会尽可
能地帮助你的1
“您……恐怕帮不了我,夫人!”贝尔多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只好对着我苦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许我确实活该挨这顿揍!”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只好认为这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自认为是罪有应得了。但看他一脸苦笑的表情,又让我心里直犯嘀咕——他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似乎不这么想的嘛?
“谢谢您的关心,夫人!”贝尔多见我站着不动,又接着说了一句,“非常感谢,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噢!那就……再见了!”他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只好转身离开,不然就显得我太没礼貌了。
不过仍然免不了满腹狐疑,走了十几米远后,我又忍不住回头望了贝尔多一眼,他已经把头低下去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忽然发现位于他头顶上方两三米距离,那根弯弯的树枝上
似乎另有个人影,正悠闲地坐在那里。
说这个人很悠闲,那是因为我看到他垂下来的一只脚还在轻轻地晃荡着,而且,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正好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来,把叼在他嘴角的那根细雪茄点燃。
火光很快就熄灭了,不过已经足够让我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也正在看着我,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我早就已经熟悉万分的嘲讽,这让我一下子就把他认了出来。
竟然是艾伯特!
然后我又恍然,为什么贝尔多挨了顿痛揍还不敢对人说,估计那就是艾伯特的手笔了!这家伙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许他早就已经威胁过贝尔多了,不许他把揍他的人供出来!而且
艾伯特既然是老公爵的儿子,毕竟是让人忌惮他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