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从南缓了缓呼吸,看向她的目光又冷又沉:“你知道朕让人带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白涟漓微微一笑:“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乌从南极其厌恶她这种漫不经心的表情,不想再说,抬了抬手:“端上来。”
一个太监从角落走出。
手中端着红木盘,左侧放着一杯酒,右侧放着三尺白绫。
看着,白涟漓笑容不减。
抬手,端起了酒。
一口饮尽。
一滴不剩的酒杯被她丢到乌从南面前。
“陛下,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乌从南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冷冷一笑,见她如此顺利地喝下毒酒,更觉得她是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
乌从南抬了抬手:“开门吧。”
御书房的门被打开。
外面,李木木悲痛地站在不远处,被侍卫押过来的陆遂正跪在地上,表情恍惚。
陆遂显然没有在牢里受苦,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子,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白涟漓转身过后,火辣辣的灼烧感才从胃部开始蔓延,如燎原之火,席卷了全身。
她站得笔直,完全不受身体剧痛的影响,眉眼清冷而平静。
她与陆遂对视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嘴角流出血丝,直到口口黑血被咳出,直到她软软地摔倒在地,被冲过来的李木木抱在怀里。侍卫已经松开了手,陆遂却还是一动不动,好像她不会死,只是睡着而已。
乌从南就是故意让他看到这个女人死去:“如何,小世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是你的报应。”
陆遂眼中一片平静,站起来走到白涟漓身前,把她从李木木怀里捞出来,衣襟被她咳出的毒血打湿。
陆遂轻轻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
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陆遂嘲弄地勾起唇角,依旧是高傲,他天生的高人一等,是哪怕他沦落至此,哪怕乌从南做了皇帝也略输一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