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屑?也不是,我说不上来。”
洛见山手腕一顿,墨汁在纸面留下圆润的黑点。
他在心中暗自斟酌着。
不屑?
光明正大的将军看不上这些窝里斗?
洛见山呵声一笑。
殊不知,有多少铁血铮铮的武将一身勋名,没有死在沙场,反而死在了这没有硝烟的朝堂。大理寺前。
云闫一手拖着一把椅子放在门口街道中央。
白涟漓和许执一人坐上一个,双手抱胸,双腿交叠,姿势一模一样,抬着下巴和官兵对峙。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玄铁兵,是老将军训练出来的燕州精英军队。
常年征战沙场的兵,比大理寺这些更杀气腾腾。
往那处一站,便让人生寒。
大理寺少卿易怀仁身着官服,匆匆而来。
易怀仁不过二十六岁,淑质英才,端正精锐。
也许刚刚经历王家那些糟心事,他清正的面上浮着些烦闷。
易怀仁一看门口那两人懒散嚣张的做派,耐着性子询问:“将军这是要做什么?”许执坐在下面,仰头瞧了他一眼,从低到高,身上扎人的锐利却没因此减少半分,身后还站着一大排威风堂堂的铁甲士兵,更了不得。
连偷偷围观的百姓都能感觉出,易怀仁有隐隐被将军压制的感觉。
易怀仁更显烦躁,声音掷地有声:“你将军府还想劫狱不成!”
许执嗤声一笑,白了他一眼就扭头看向别处。
半天没人搭理自己,搞得易怀仁像自导自演,在下属、将军府人员和百姓面前,十分下不来台。
他瞬间想起不久前,王浅浅在王家大门口把退婚书扔他脸上的事,易怀仁脸一阵青一阵红。
临近爆发边缘,白涟漓伸出右手。
捧着茶水的弄玉有了些存在感,上前两步,站在两位主子中间。两人一左一右从托盘上拿起一杯水,喝了口。
白涟漓搭着二郎腿,在喝了口水后,才发现门口的易怀仁的样子,疑惑挑眉:“易大人生什么气呢?”
“气大伤身啊。”许执附和接话。
周围人群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嗡嗡嗡的,让易怀仁更怒。
许执钦那狗东西听不懂人话,他直接把目光刺向那老夫人身上:“如果你们是为白家而来……”
“咳咳咳——”
白涟漓捂着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生生压过了易怀仁的后半截话。
许执连忙放下茶杯,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背,慌张道:“母亲,您没事吧!”
众人纷纷想起常王府请福那回事,亲眼一看,才知道是属实。
这老夫人年纪轻轻,确实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常王爷还给人气得吐血厥过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易怀仁脸皮抽了一下,等她不咳嗽时,已经没有心力再重复刚刚的话,心头一阵危机感,生怕她咳死在大理寺门口。
白涟漓顺了顺气,颤颤巍巍靠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看向易怀仁:“易大人,您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