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秦镜眼前用力摔上。

秦镜嘴角一抽，从地上爬起来，伸腿蹬了一脚门，气冲冲地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个不停:“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要让饺子在你饭里下毒！我要让你的名字在大屏幕上挂七天七夜！气死我了！”

屋里，两人对坐在桌前，桌上摆着简单的家常菜和米饭。

白遥宣又拿了两罐果汁放在桌上，坐下后，抬眼看了看姐姐，然后咬着筷子轻声问道:“姐姐的腿……是怎么……”

涟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老毛病了。”

“……”

“姐。”白遥宣有些不开心了，“不要再说谎了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可以护着你了。”

“你明明过得不好还说什么过得不错，我去接你的时候你那楼……你怎么总是瞒着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到底要抗多久啊，真的不累吗……”

看着白涟漓脸上逐渐消退的笑容，白遥宣声音也从笃定变得弱了下去，可他还是倔强地和涟漓对视着，不达目的不罢休。

姐姐还没表态，他自己的眼眶就已经红了。

看着性子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弟弟，她心里无奈，身为长姐的严肃表情缓缓柔和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眸中一片暖色，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弟弟碗里，轻声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那年我将你送出了山村，自己没跑得了，吃了些苦头，后来突然出现两个男人想救我出去，当时我受了些伤。”她语气一顿，垂着头看着碗里的米饭，继续道:“是姐姐不争气，耽误了时间，也害得那两个来救我的人受了伤，最后被那群疯子围追截堵下，我不再想连累他们，跳下了山崖……”

“可能是命大吧，下边有条河，我留下了一口气，后来就被人送进了医院。”

白遥宣听着姐姐平静如水的简单叙述，只想哭。

什么“吃了些苦头”，什么“受了些伤”，又跳下山崖……

姐姐惯会用这种话把事实敷衍过去，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又何曾会导致废了条腿。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伤七七八八全都好全了，只剩下条坏了的左腿，可这就已经够重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永远不会相信电视剧里描写的那些，什么抱在一起死去掰都掰不开的人。当初姐姐抱住了铁门，手臂粗的棍子落在她身上的一幕幕，至今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辈子都不会忘。

更难以想象，那一个晚上姐姐被抓回去后都经历了什么。

那年，她才十二岁。

他心里痛苦到极点，捏着筷子的手不停在抖，对面的涟漓垂着头说话，并没有看到白遥宣眼中的扭曲。

“姐，你跳下去那一刻，有没有想过我？”

听着他低沉中悲伤难压的声音，涟漓抬眸。

白遥宣质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抛弃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会有多难过？”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狠心的决定。”

他鼻音浓重，用力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姐姐才对。”